她看到展昭微微一怔,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手搂着展昭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身边,对着他耳朵不断吹着气,低声道:“我不灌醉自己,怎么给你机会?”
秦音的碗还未送到唇边,就被展昭截住了。
他从秦音手里拿过酒碗,一饮而尽。
女儿红太烈,展昭微微皱眉。
他才不相信秦音说她自己洒脱的那些鬼话。
秦音外表的洒脱是给旁人看的,内心的柔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遇到这种事情,她不会像寻常女子那般嚎啕大哭,也不会像她们那般撕心裂肺指责他的变心,她只会买醉一场。
梦醒之后,他便成了她刻意存封的记忆,余生不再提起,自此两两相忘。
或许只有午夜梦回,又或者她又喝的大醉,她才会状似不经意地想起,而后低头一笑,再无痕迹。
他不想看到她那样。
他不想成为她不愿提起的过往。
他想跟她一起走下去。
漫长人生岁月里,他想要的,从来只有她一个。
展昭把酒杯放在一边,略带酒气的吻落在她的眉间。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失去了声音,秦音只感觉到展昭温热的唇,以及温柔的话:“展某从不曾有未婚妻。”
“若说有,那也应该是你。”
展昭凑在秦音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惜春院,与红花杀手有关。”
“所以展某才会过去。”
“莫要生气了。”
展昭松开了秦音,牵着她的手,看到她原本闭着的眸子缓缓睁开,眸色干净似水。
展昭轻声道:“跟展某回家,可好?”
“等回家了,展某再跟你好好解释,可好?”
或许是因为酒精充斥着秦音的大脑,又或许是展昭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让秦音原本慌乱着的心,忽然间就静了下来。
秦音抬眉看着展昭,他的目光很清澈,一眼能望到底。
秦音道:“好。”
秦音从来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她只想要展昭给她一个答复。
若展昭有未婚妻,她立即便会远离他,余生永不再相见。
若是没有,又为何去惜春楼找如梦姑娘?
展昭说是因为公事,说他怀疑惜春院与红花杀手有关。
既然如此,那她就且信他一次。
酒肆不是说话的地方。
尤其是说关于红花杀手的事情,她刚才来酒肆,也不过是因为无处可去,只能来这买醉罢了。
秦音起身离去,展昭丢在桌上一锭银子,也跟着走出了酒肆。
回到开封府后院,展昭关上门,给秦音倒了一杯水,递给秦音,道:“你先喝点水,听我慢慢跟你讲。”
秦音接过水,放在了一边,道:“你只管先说便是。”
展昭垂眸思索一会儿,而后抬起了头,对秦音道:“如梦姑娘确实与展某的一位故人长相相似。”
展昭话音刚落,便看到秦音微红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伤怀。
展昭心里一软,伸手握上了她的手掌,继续道:“你别误会,此位故人,并非展某的未婚妻。”
“她是展某的表姐。”
展昭一边看着秦音的脸色,一边斟酌着说辞:“年纪轻轻,便一病去了。”
“如梦姑娘与她长相极为相似,故而展某在遇到如梦姑娘时,才会想了她。”
“昨夜展某本去给你买蜜饯海棠,回来之时遇到了红花杀手,红花杀手将展某引至如梦处,便消失了踪迹。”
展昭澄澈的眸子看着秦音,道:“展某这般说,你可明白?”
秦音本就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听展昭将来龙去脉讲清楚之后,便想明白了展昭今日去惜春院的缘故。
而今日张龙问秦音展昭未婚妻的事情,多半是四庭柱一听展昭去世的表姐,又见展昭为她表姐去了惜春院,而极为狗血地把去世的表姐想成了早逝的未婚妻。
想通这些事情之后,秦音心里的气也就消了下去。
她就说,她生的这么美,展昭怎么会抛弃她喜欢上了旁人?
展昭见秦音面有缓和之色,一直绷着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将刚才秦音放在一旁的水杯又递给秦音,道:“你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