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倒是没想到,范慎能从这一点下手,独辟蹊径,打开局面。
很不错!
不过,范慎这个局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他没证据!
贾琏知道范慎的目的后,倒是彻底冷静了下来,坦荡一笑:“范大人对我说这些做什么?那玉并不在我手里,你定什么计谋和我有什么关系?”又往远离范慎的地方走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毫不客气地说,“范大人,要是您平日里都是这样查案,我很怀疑,你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是屈打成招的。”
心理手段可以玩儿,但最重要的还是证据啊。
再者,玉在横梁中的一个窟窿里,确实不在他手里。
范慎倒是没恼,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完全是看自家后辈的眼神,“如果真的是你偷的,我倒是有几个疑问,还望不吝赐教。”
贾琏几乎要跳脚了,“我说过了,那玉并不在我手里,范大人想要找别人去,别来找我。”
“拿没拿的,一会儿就能见分晓。”说完这个,范慎又很是欣赏的打量着贾琏,“看你如今行事,小小年纪如此大胆又如此谨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本官一直想收个关门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范慎的爷爷是当今皇帝的师傅,比贾代善更得皇帝信任。范慎的爹和两位叔叔,都是科举出身,一门三进士,现今都是封疆大吏。
范慎这一辈的人,成年的,除了范慎之外,还有范恒,现任御史台御史,范惕,现任户部主事,在户部学习。其他未成年的,在家跟着老太傅读书。
可以这么说,贾家在范家面前根本不够看。
所以,贾府出事,范慎敢来。有些案子,也只有他敢接。
而能进入范家,不论拜入谁的门下,都是京城中其他学子求之不得的事情。
范慎曾经还是状元,比林如海还强悍,能给他做徒弟并不算亏。
最重要的,范家因为老太傅的关系,几位皇子争得再厉害,都不敢动他们家,都是好言好语相待,并不敢逼迫拉拢。进入范家,就等于进了一个避风港,风吹不着,雨打不到。
多少人挤破头想做他的徒弟,范慎却是看不上。
但是,贾琏断然拒绝,“范大人另请高明。”
他不傻,这么个追着自己要玉的人,将来要是拜入他门下,每一句话都是试探,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还不得被累死。
范慎虽然才三十多岁,却是个标准的老狐狸,天天在一起,早晚会露馅。
谁知贾琏拒绝完之后,范慎愈加欣赏,连连点头,“能经受住诱惑,不错不错。”
愈加认定是贾琏拿了那块儿玉。
也只有这种坚韧的心性,昨天晚上才能忍住不去看到手的东西。
贾琏却一瞬间恼了,“范大人刚刚只是试探?”他也反应过来,对于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会陷入不利境地。
“不是,”范慎见贾琏脸都气红了,急忙答道,“是真心希望收你为徒。”
“不去!”贾琏头一扭,答得异常爽脆。
范慎就像是看自家撒娇的孩子一般,笑呵呵道:“我倒是越发看重你了,你放心,你到了我那儿,我一定不藏私,把我这么些年的心得都传授于你。那些书,我手把手一句一句教给你,你的进度也会快许多,你也不用把书上画的鬼画符一般。”
原本的贾琏学习不咋好,沈岩的文言文比原来的贾琏还差,导致他读书时,许多东西背是会背了,但不理解什么意思,贾家又没个真懂的人,问都没地方问,只能一本书一本书的查资料,然后,用不同颜色的字标注上,久而久之,书上就画的乱七八糟。
刚刚范慎抽了几本书看了,一方面感叹贾琏的用心,一方面深深为贾琏可惜,又想着贾琏完美的偷玉计谋,就动了收他为徒的念头。
但贾琏脸色不好,“我不同意。”
“哦,”范慎乐呵呵的,“没关系,老夫人同意就行。”又凑到贾琏耳边,指着屋内道,“这件事儿我会为你遮掩,不会耽误你的前途。”
贾琏猛然握拳,瞪向范慎,咬牙切齿道:“玉不在我手里。”在房梁上。
到了此时,只能死撑到底。若是承认,有这么个把柄在,以后绝对会被范慎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