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楼丽]孤注_作者:河叶儿(24)

2018-03-28 河叶儿

  明楼忽然开口,“阿诚,汪曼春那边你先负责照顾,我明天会去看她。”

  阿诚听着,知道还有后话。

  明楼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明台和程锦云的婚期是何时?”

  阿诚没料到会是这一句。

  他愣了愣,掐指一算,“是四月十六,宜嫁娶,大晴日,还是周末。”

  明楼轻轻道:“还有一个月。”

  阿诚较真,“大哥,三月下旬过好几天了,今天一过就还有二十多天而已。”

  明楼微微一笑。

  “阿诚,去睡吧。”

  他挂了电话。

  不管对面如何不解,明楼却是看着电话沉默了。

  身后是浅浅的呼吸声,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未褪的气味,淡淡的薄荷味,又有几分辛辣。

  明楼不相信于曼丽怎么能这么心大,她把他嫖了,之后洗洗就先睡了,剩他一个人醒来在这里六神无主?天底下哪有这么荒谬的事!

  桌上居然还有醒酒用的绿茶和鲜橘皮水。

  吊诡的细心点。明楼哭笑不得。

  四月十六,今天是三月二十,不,二十一,还有二十六天。

  他会给她一个做选择的机会。

  如果她以为一次算不得你情我愿的云雨就能迫使他放弃,他会证明她的错误预判。

  但此之前,他需得说服自己--他想要她,而她,未必适合明台。

  她逃避自己的意愿而活,从前为的复仇,所以不得不压抑,此后为复国,所以不得不隐忍,所以当有一日她真正做了从心的选择,也会习惯性以为自己是为大义牺牲。

  她为什么就不承认,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在答应配合他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啊。

  这小丫头是不是傻。

  明楼头一次怀疑自己选搭档的眼光,不,是王天风挑选徒弟的眼光。

  于曼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明楼已经走了。

  桌上留下一张报纸,于曼丽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两个人特有的密电交流法,通过对照每一字行数、排序来解读,明楼留下的话是:“春受伤。台会来。”

  汪曼春受伤了?谁干的?共|产|党?

  不,不会,如果是共|产|党,明楼此刻就会叫自己一起行动了。

  那么,是日本人?军统?

  那么也该是关起门来狗咬狗,绝对不会这么快准予明楼前去看望。

  于曼丽忽然想起一件事,当时她知道明台爱上了程锦云,又和她订了婚,万念俱灰,几次试图割腕,甚至曾想着用一把枪了结自己。

  会不会汪曼春也…

  于曼丽拿起桌上并没有被动过的绿茶,呷了一口。

  她眼底藏着一抹悲哀,手中冷茶了无热度,她不再心疼自己,但是汪曼春这样,她又恨起了原来的自己。

  那么多的人流离失所,国也将不国,她却要白白结束一条性命。

  就算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也要为了什么活下去吧。

  是国家也好,恩师也罢,组织也行,信仰也好,活着就是沉重,但负重也要活成一个人样啊。

  前十年她不曾拥有的机会,后来有了,为何要放弃呢?就为了一个不能够看到自己好处的男人吗?

  茶放了一夜,又冷又涩。

  但是昨晚的记忆却…非常热。

  于曼丽放下茶,起身,给自己倒了点红酒。

  暖喉液体一下肚,心绪也稍稍平复。

  她开始思考。

  两件事,前一件看起来与自己无关,明楼显然先忙着处理这一件事去了。

  后一件,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汪曼春要打探明台身份,明楼要自己配合演戏,明台要救自己于大哥的股掌之中,他们都有各自的剧本。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每一部剧本里发挥自己必不可少的作用。

  一小时之后,明台到了。

  此时不过早上九点,明台难得不赖床,就是想卡着大哥出门上班的点,又防止于曼丽出了门。

  于曼丽早已妆扮好了。

  她穿了一件半新旧白色印蓝花的薄纱长衫,干净伶俐,开门一笑,“明少爷来了?”

  居家服也能穿出三分风情,独只于曼丽了。

  明台看见她不错的样子,心放下一点,又有点失落。

  桌上已经摆了洗好的水果,明台戳起一块青苹果慢慢咀嚼,“我听说你上司受伤了,你这个下属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