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穆惜蓉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我确实有事情要离开。你知道我的车在你公司门口抛锚了,如果卫先生没有什么急事的话能否送我去见我的未婚夫?也许此行能解答卫先生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会梦见现实里没见过的人。远帆他是脑科医生。”
卫庄早在她刚刚提到车子的时候就想好了拒绝理由,可是……马上就可以见到现实中的他了?
那么,既便明知道这些都是穆惜蓉刻意安排,甚至这话只有百分之五十可信,卫庄也定要走上一遭了。何况,他也是有恃无恐。先不说他总是随身带着把“陶鲁斯”,就算是空手,十个成年男人也困不住他,自然不会把穆惜蓉放在眼里。
“愿意效劳。”卫庄笑着说,眼里带着淡淡的鄙夷,似乎在说,倒要看看穆大博士,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当然,见是见到了。不过那只是个躺在医学监测仪器中间垂死的人罢了。聂远帆有着一张与“师哥”一般无二的脸,乍看时确实使卫庄心头猛地热了一下。但他苍白、虚弱,毫无生气。虽然比梦中最后一面时要年轻不少,可卫庄却觉得聂远帆实抵不上“师哥”的十分之一。
好在卫庄在这里见到了聂远帆的同学小高,不然这一趟真是败兴。
第6章 绯梦
小高对这位助人为乐的“绅士”并不怎么热情,只礼节性点点头。卫庄看得出他与穆博士算不上深交,更多是念着与聂远帆的同学之谊,有些同情他们两个遭遇。但是当穆惜蓉说卫先生有些困惑想向小高咨询时,他则显示出了学者的特点,言简意赅且十分生动地回答了卫庄的问题。
“可以梦见没见过的人?那只是无知者的见解。”
卫庄颇不满地挑了挑眉。无知?要问你钻石的分级、切割,你还不是个白~痴。
“大脑做梦好比厨子妙菜,没有食材,难道可以做一道红烧空气。”
卫庄莞尔一笑,实则嗤之。那你岂不就是个修锅的铆工?
“会有这么一种情况,你耳朵听见某种声音,或眼睛的余光见到过某个人或事,没有上升到意识层面来,但你的大脑仍然可以记住它。他们存留在潜意识里,当遇到相应事物的激发,他们就会再现出来。”
听到这里卫庄才觉得,他终于说了点值得听的东西。
“或许你在穆惜蓉那听过一个词——‘心理暗示’……”
走出小高的私人医院,卫庄在露天停车场吸了一支烟。他的车载电话开始发出“滴滴”的声音。
“老大,什么指示?”一个沙哑却底气十足的男子嗓音响起。
“定位完成了?还有收到照片了?”卫庄斜身坐进车里,关好车门。
“那个……”电话里的声音短暂地停了一下,继而自信地说:“新世纪脑科医院,向市中心方向走十条街才会有清吧,调酒师也不是照片上的人,……不过两位调酒师都有标价……”
“阿狼——”卫庄托长了声音,及时止住了自己这位脑洞大开的手下。
“给我一份这所医院的相关资料。照片人的己知信息我现在发给你,彻查他与我所有的交集。只要在同一场合下就都给我排出来。另外,这医院有位年轻的高院长,今天的话说得太多了,未来一周内可能会嗓子不舒服。”
阿狼听着这些吩咐开始仔细地琢磨起卫庄的意图。难道老大要看病?不然查医院干什么。再看聂远帆,28岁,脑科专家,这是看得专家号呀。不对,一年前车祸,被宣布脑死亡。我靠,这眼神执着的医学奇才英年早逝了?难道说老大被这位英才事迹激发了斗志,觉得在原来的圈子里已经没有敌手,要转战医院经营业。看样第一轮谈判不欢而散,这才要给那位高院长点颜色看看。
如果卫庄知道阿狼会这么“认真地”思考问题,一定会公费给他做个开颅手术,看看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卫庄走后小高走进了病房,看见聂远帆已被穆惜蓉收拾得非常整洁,头发指甲胡子都处理得可以去参加宴会了。小高似有不忍地侧了身靠在门框上说:“他不值得你守这么久。”
“你不一样没有放弃。”穆惜蓉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异常,但偷偷拭去眼角泪滴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小高的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