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惺惺地说着话,皇后只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是想软禁皇上和本宫?”
宣王抬抬唇角,朝着她笑了一下,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母后若嫌这日子平淡无聊,我可以请二姐入住这里与你们一同为伴。”
二公主是她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唯一的孩子。在皇后的心中若论起地位来,甚至比延和帝还要重上那麽几分。皇后听得面色一白,想到了成王失去的那条腿,又想到了此子刚才咄咄逼人的嚣张模样,弑亲灭义,这种人岂会顾及什麽姐弟亲缘之情。
她张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後,对着宣王说道:“任由你安排。”
见她说不出半句反抗的话来,在场的亦是噤若寒蝉,宣王不免有些志得意满,指挥着身边的侍卫将皇帝所居的宫殿围了起来,握着延和帝刚才所写的传位昭书,意气风发的迈出了殿门。
“王爷。”见宣王出来,一直以来贴身服侍着他的太监刘安立即贴了上去,谄媚的笑道:“不不不,现在应当称呼您为陛下了。”
宣王扬声大笑,瞥了他一眼,道:“不错,为人很是机灵嘛。”
刘安嘿嘿地笑了起来,“那都是陛下您教导的好。”
宣王舒展了眉头,从未觉得自己的心情有如此的愉悦畅快过,连同刘安那张老橘子皮一般褶皱的脸也顺眼了不少。
“朕明日就要早朝了。”宣王想了想,对他说道:“你快些打理好早朝的事务。”
刘安哎了一声,连忙应了下来,“奴才知晓,请您放心。”
宣王抬着下巴,矜持地颔了下首,说道:“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行退下吧。”
“是,奴才这就是去办陛下交代的事情。”刘安应道,很快就离开了他的眼前
陛下?朕?宣王品味着这两个词语,眯了眯眼睛。难怪古往今来,即便是犯上杀头大罪,仍旧有数不尽的人往这九五之位上面扑,这滋味果然是太好了。
……
大越按照惯例,九日一朝。
这日大臣们皆穿戴好了朝服,理好了仪容,正如往日那般,在殿中等待着延和帝的出现。
等到太监的唱声响起,看到那个殿后缓缓而出的明黄色身影,在场的人均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宣王?”有人失声喊了出来,
宣王斜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上了金光闪闪的龙椅。
太监轻蔑地扫视着下方的大臣,扬长了声音,“诸位见到圣上为何不跪?”
“宣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坐上龙椅,莫非是想谋逆,还不快脱了你那身袍子。”朝中老臣黑着脸怒斥道。
宣王却不急不忙,未曾辩解什麽,只是指了指站在文官前列,面容沉凝的丞相,朗声道:“丞相大人,你来读一读我手中的圣旨。”
丞相迟疑了片刻,还是上前接过了他手中明黄色的布帛。
待看见布帛上面的字,他原本还算的上沉静的面色登时就变了。
宣王也不催促,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丞相。
丞相深吸了一口气,照着上面的内容缓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五十有三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宣王萧光誉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
一段话念下来,在场的人面色变幻莫测。
宣王麾下的大臣克制不住,眼中流露出了喜色,朝着宣王跪了下来,大呼万岁。而有人则是开口质疑,甚至大骂宣王为逆贼。
朝中元老走出列来,要求丞相将圣旨交於他们验明真假,待到确认无误後,几个老臣子沉默了下来,而後开口问道:“敢问圣上如今身在何方?”
宣王自然不会说延和帝已经被自己软禁了起来,对这些臣子则是说皇帝病重如今已是下不来床,正在静心休养。
大家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成王党羽也依旧是不死心,出声道宣王此举是为谋朝篡位。
宣王阴冷地冲着这些人笑,旋即就叫了羽林军出来,以对抗圣旨,污蔑皇帝的理由将人拖了出去,一番辣手狠心的整治。
这一下,喧哗的大殿顿时静若枯井,众人皆闭上了嘴巴,望着坐于龙椅上方,神色张狂的新帝。
有人欢喜有人忧,并未宣王党羽,也并非成王党羽的人,於心中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事已至此,反对也是没有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