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狮!”我想要大喊一声,然而嗓子不允许我这么操作,被卡住这么久,出口的声音沙哑而脆弱。
我咳了几声,蜷紧手指。
“你混蛋!”
他怔了怔。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双腿都被控制住,于是想也没想就抬手朝着他左脸扇去。
他的眼神变了。
我的手也停在了他脸颊旁。
耳鬓的碎发被手掌带起的风撩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露出尖尖的柔软耳朵。
我的手心与他的耳朵仅有毫厘之差,僵在半空,不再前进哪怕一毫米。
他明明可以阻止我的,我甚至能感觉到压住我右腿的手松了松,如果他想,他是可以用那只手及时拦住我的。
但他终究是没有出手阻止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没写到大结局,让人很焦急!
营养液多了十瓶,那什么,我很久没上网页版了,也没看见是谁来着,不过还是很感谢!
☆、困兽第十三
我愤愤收回了手,不甘地拽过被子再次把自己裹成一个球,自己一个人郁闷起来。
这个幻境实在太可怕了,身体变成小孩子倒算了,没想到我这能伸能屈任劳任怨的坚强个性居然也被感染成了小孩子性格,孩子气,胆子大,甚至都敢扇雷狮。
我简直是在作死,而且还是那种作一次就活不过来的死。
我和他都沉默不语,两两对视片刻,是我先放下目光,盯着被子闷不做声,视野里有他单膝跪在床上的膝盖,很快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膝盖抬起,他下了床。
其实我有种想拉住他的冲动,但一想到他刚才掐我的那种眼神,冰冷刺骨,瞳孔仿佛浸入二月最严寒的冰雪,视线相撞,宛如冰山碎裂。
到现在我都觉得喉咙疼。
情况着实严峻,只得讪讪打消拉他的念头。
门关上没一会儿便进来个陌生女人,看穿着打扮有点医生的意思。
事实我也没猜错,来人确实是名医生。
说明来意后,我犹豫了一秒钟,考虑到不赶紧处理好伤口,接下来可能会行动不便,只好老老实实脱了刚穿好的衣服,趴在床上任她替我处理后背的伤口。
就在她打算处理我小腹上的伤口时,我连忙拒绝了。我要真是小孩倒无所谓被女性看光,但这副壳子里的我明明白白十八岁,岂能随随便便就把肚子露出来给人看?!
女人也不行!
医生什么话也没说,留下药,躬了躬身便退了出去。
上完药后我忍不住想,是雷狮派来的人吧?
这种药我太熟悉了,是雷王星的王族们才有资格使用的,当初就因着这个东西,我还和凯莉做了次秘密交易,顺便承了格瑞一个大人情,这个人情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
这么想着,顺手把没用完的药揣进怀里,坐在床上想了好一会儿。
雷狮刚出去没多久便有医生进来,而且医生带来的药如此珍贵,说是没有提前准备好我都不信。这个药,除了是雷狮备好的,我可不信还有其他人这么好心!
脑袋瞬间清明起来,手撑住床板挪下床,匆匆穿好靴子往外跑。
眼前是个幻境,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孰真孰假谁能一眼就看出来呢?幻境里的人无论做出什么事都理所当然,而我明明应该知道,明明听见雷狮冰冷的质问是为了确定我在哪里——
身体变小了,连智商都丢了么?
这个地方只有我和雷狮才是最真实的,此时根本不应该耍小性子,别说我不是真正的孩子,即便是,也没有理由这么不讲道理。
越想越懊恼,跑到门边时我忍不住踹了脚门,伴随着浑厚的撞击声,我用力拉开门,迟疑着左右看了看,愣在原地。
雷狮正靠在右侧的墙上,微垂着头,一手一把白色的骨刀,心不在焉地把玩着。
我看过去的时候,那两把骨刀刚好在他手心旋了一圈,惨白的刀尖带出两朵丧得不行的白花,怎么看怎么叫人心情不愉快。
听见动静后,他将骨刀反手握起,刀身紧贴着手腕,不带情绪地看了我一眼,随手将刀向我扔来。
我怔怔接住,熟悉的滑腻触感从手心开始扩散,手腕竟莫名麻酥酥的。
事实上,这两把刀是不详的,但初初用着却十分顺手,以至于拿到风刃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用着不甚合手。
扔完刀,他转身便走,我犹豫了一下,将刀往腰间一插,三步并两步紧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