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枯皇后听闻儿子被贬澜州,立马召自己哥哥南枯祺前来入见。南枯祺劝慰南枯皇后,今日牧云合戈触了皇帝牧云勤的霉头,牧云勤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气消。朝堂又被寒殿下、陆殿下把控,难以有文官武官跟随他赦免牧云合戈的请求。南枯皇后应当相信牧云合戈能在澜州做出一番成就,那时才是真正的翻身机会。
南枯祺这时已经对妹妹产生了怨言。若妹妹能够认真抚养孩子,只要牧云合戈像牧云寒、牧云陆其中的任何一个,现在他们南枯家的局面也不会如此被动。可惜牧云合戈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眼里只有因银容妃与皇后争宠的嫉恨,却没有大局。
☆、争斗
果然不出严霜所料,早朝的开始,南枯祺便拿出了一份奏章:“陛下,臣南枯祺有事要奏。”
牧云勤看了看南枯祺,有些纳闷今天他的举止。往时南枯祺精明异常,即使对朝政之事有意见,也是先让同党做出头鸟,自己再来收渔翁之利,不知怎的,今天却急于赶在众卿之前奏事,他摆了摆手,示意南枯祺说下去。
南枯祺也知道昨日所起争执,合戈殿下并不在理,可是他要抢占先机,为这件事情奠定一个基调:“陛下,昨日合戈殿下被贬澜州,寒殿下竟出言羞辱。求皇上责罚寒殿下,以维我大端之序、仁爱之谊!”
虞心忌暗道不好,幸好昨日靖公主来信告知他弟弟在牧云银甲军中受伤,让他下朝后随寒殿下一同到军营中来。只是因为南枯皇后求陛下召见,陛下不肯,这才耽搁了些时辰,不过也幸好正好目睹了昨日一幕,还来得及为寒殿下辩白:“陛下,臣可以为寒殿下作证。昨日寒殿下是因合戈殿下羞辱笙殿下才训斥了合戈殿下几句。诸位都有目共睹,寒殿下素来体贴皇弟,那不孝不悌之人明明是合戈殿下,南枯大人的眼睛难道是瞎了吗?”
薛彧接过南枯祺使来的眼色,继续道:“敢问龙骧将军,寒殿下为了一个凶恶魅灵的儿子,伤害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手足,难道占理吗?”
薛岳捏起寒殿下昨日给他的信笺,有条不紊地辩驳起来:“陛下,此事乃合戈殿下行为不端在先。合戈殿下是寒殿下的弟弟,难道笙殿下就不是了吗?各位同僚满嘴魅灵之子,人间之祸,难道忘记了笙殿下亦是陛下之子?诸位今日敢对笙殿下喊打喊杀,明日是不是想弑君了?”
薛彧早知自己的弟弟同寒殿下已经私下有了交往,但也不想他居然敢在朝堂之上下自己的脸面。但是情势如此,不容多想,扳回一局才重要,他推了推站在自己身侧的孤松直,可孤松直自岿然不动,不理薛彧的任何动作。
“众卿都说完了吗?”牧云勤心有不悦,当年用天子剑刺向银容,他一直有悔。但是大臣们不尊重他忍痛割爱,大局为重的决定,仍然为他没有对魅灵赶尽杀绝而日日上奏。他曾害怕过银容和笙儿魅灵之力,可午夜梦回之时,想起银容与他相伴二十余载,却从未施展秘术害人。而朝堂之下的众臣,谁又不是手里沾满了鲜血呢?纵使文臣们不曾真正杀人,可是那些阴损手段,个个都与杀人无异。牧云勤亦欢喜自己的长子不若旁人那样对幼子避如蛇蝎。而这次朝堂之上薛岳、孤松直的态度,更是让他对这个儿子的能力充满赞赏。对于储君之事,他心中亦有所考量:“昨日朕刚派皇三子牧云合戈驻守澜州,其余皇子也合该有个差事了。传朕旨意,封皇长子牧云寒为淮王,驻守瀚州。皇次子牧云陆驻守殇阳关。祭天后启程。南枯祺、薛彧御前失仪,罚俸半年。退朝。”
对于皇帝的决定,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虽然牧云勤没有封牧云寒为太子,但这封王的决定,也已彰显了牧云勤对待牧云寒与其他皇子的不同。大端怕是要变了。牧云寒虽然高兴,但是思及即使封王亦是天下未定,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牧云陆也大概明白,父皇内心的天平已经倾向了自己的皇兄。朝堂上的三股势力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穆如槊、南枯祺、薛彧的心情自是不用说。孤松直却懊悔万分,心里直骂儿子孤松拓误事,之前因儿子劝说,自己未答应薛彧帮他参寒殿下。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居然送了寒殿下一个这样大的顺水人情。
“皇弟恭贺皇兄,如今该道淮王殿下了。”甫一下朝,牧云陆就朝牧云寒行礼道贺。
“皇弟不必多礼。”牧云寒记起昨日严霜说的要同二弟多聚聚,虽然迫不及待地想将今日朝堂之事同严霜分享,可又想祭天之后自己与皇弟天各一方,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倒不如趁热打铁,邀皇弟赴银甲军营一聚:“既是散朝了,不如二弟同我回银甲军营好好聚聚,这些年来我们兄弟聚少离多,皇兄都已记不清上回同皇弟把酒言欢是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