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洋却觉得似乎不对劲,那边方慕燕的魂魄已经离开躯体近半,自己身上却毫无动静,薛洋赶紧检查了一下阵法和符纸,确认没有画错,便开始焦虑,怎么回事,他的魂离不开裴泫的身体……这绝不可能……
他尚在思索,却听到一声尖叫:“阿泫你在做什么,方哥哥你怎么了?”
那分明是裴泠的声音,薛洋眉头一皱,谁敢来坏事!
他捡起刚才割伤了方慕燕的绯月,站起身,快步往裴泠跟前走去,眼神狠厉,表情冷漠。
“我很久没有杀人了,可是真抱歉,原本并不想杀你,谁叫你乱跑呢?”锋利地刀刃抵上裴泠粉嫩地脖子,薛洋的眼里杀意陡然剧增。
“阿泫你怎么了,你又发病了吗?”女孩子眼泪滚落出到地上。
一阵刺耳的笛音传入耳朵,薛洋只觉手脚具麻,全身不受控制,绯月刀登时掉落到地上。
裴素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他的表情是全然陌生的冰冷,他手上执着细长一物,模样奇怪,姑且可以看出是样乐器。
薛洋瞳孔猛烈收缩,喘着粗气,却听裴素冷冷道:“薛洋,想不到你仍旧没有半分悔改之意,时至今日依旧噬杀成性。”
怎么回事,薛洋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浑身上下却疼得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自身体里面,啃噬着他的血肉,痛得实在撑不住跌坐到地上,再然后便整个扑了下去,再没法起身。
“阿泠,赶紧想办法替方公子包扎伤口。”裴素一边吩咐女儿,一边缓步走到薛洋面前,末了用那支长笛一端抵在他额前,薛洋只觉得冰冷透心,浑身不适。
“你应该知道苗人善用蛊,所以别轻举妄动。”裴素如是解释道。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脑补中,裴素应该就是个披着花哥皮整日吃斋念佛但切开黑色的毒经粑粑!
然后接下来素爹要把洋洋关小黑屋洗(tiao)白(jiao)了。
顺说绯哥又扑街了,这都扑几次了。
☆、衡阳雁去
裴泠听了他爹的吩咐,赶紧解开方慕燕身上绳索,又撕了衣摆将他手腕上伤口包扎好,另一边裴澜和裴清也赶了过来,裴素便嘱咐他俩先带着裴泠和方慕燕回山下竹屋去。
“云……云阳君……替我……”薛洋艰难地喊出山□□字,想到自己尚有帮手,忍着浑身剧痛,挣扎着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企图反戈一击。
但山神显然准备无视他的召唤,它绕过薛洋向裴素走去,到了他跟前单膝向裴素跪下,薛洋看到它这样的举动,瞬间明白了自己再做任何事情具是徒劳。
“我让你盯好他的一举一动,可没有让你参与谋害方绯,为何不来向我禀报?”裴素声音依旧清冷,却裹挟着一股薄怒,“莫非你对他有什么企图?”
“不敢。”此刻的山神只是低着头,却并不做其他解释。他已不是前头小男孩的体态,而是一名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模样,黑发金瞳,像极了某种夜行的猎食者。
“带他去地宫!”裴素收回外形奇特的乐器,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着山神。
薛洋眼见云阳君在他跟前化出了原型,那是一只足有九尺高的猛兽,通体乌黑,只在四足上有些红色的毛发,三条细细的尾巴散开,末端成三角状,它獠牙锋利,面目狰狞,金色的兽眼中,瞳孔收缩成一道细缝。
云阳君伸出爪子捞起薛洋往背上一甩,又用尾巴将他压住,便迈开步子跟着裴素往泉边去。
到了泉眼边上,云阳君右前足向水中一按,便见一池水登时向下直降,不过一会,就彻底干了,漏出地下一道石门,上面有个转盘,裴素轻轻一拨,门便开了,地下便是台阶,通向深处。
裴素收了长笛,薛洋便觉身上疼痛减轻少许,身体里头某种东西就像暂时蛰伏了一般不再动弹,他想着此刻身边两人竟敢合伙骗他,便觉怒火攻心,但不知裴素底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强压着心中怒火意图见机行事。
那地宫入口颇窄,不过能容一人进出,云阳君此刻遂敛了真身,又化成黑衣男子的模样,仍旧把薛洋背在身上,跟随裴素往深处去,那甬道两边具是斑驳的壁画,想来年代已久,薛洋只觉得里头人物像是道门中人,画得什么意思却全然看不懂,两边的石壁上每隔几步便有兽状的铜灯,仔细分辨模样,倒是和云阳君真身有六七分相似,每隔数十几米又有镂刻铭文的石门,重重叠叠,像是守卫什么辛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