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开,不过我想在纹身店工作。说不定呢。”
“成吧。我一直在想这个事的原因是今天我跟我表兄弟聊天了,他说你随时可以用他的纹身枪练手。”
“纹哪?”
“纹你自己身上吧。或者他老婆,我表兄弟就是,他把他老婆两条胳膊都纹了。”
“唔。”
“怎么了?你情绪不太对啊。”
“累了。”
“哥们儿,我懂你。打把曲棍球你就会振作起来了。如果贝丝没在忙着让斯蒂芬妮给她打通任督二脉,那应该是要快到了。”
我点头,“那就好。”
他歪了一下头,“好了,你交代吧。”
我从小到大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康纳是个例外,至少我是这样理解的。他想让你对他吐露心事。他这人也许有点粗野,有点膈应人,但对我们的友情是很认真的。“交代什么?”
“你跟亚蒙是不是吵架了?”
“呃。”该说跟你没关系?
还是说这其实和他有关系?和别人谈我跟亚蒙的关系,我总觉得怪怪的。我很难在不提到“家法”的前提下,跟外人坦白地讲我俩的情况。我可以告诉康纳,亚蒙和我吵架了。但我没法跟他说,打完几个小时桌上冰球以后,我就要回家被打屁股了,而我们的争吵也会随之结束。
贝丝来了。我大松了一口气。
“操。”康纳咕哝道。
她把斯蒂芬妮也带过来了。
两个礼拜前,贝丝和斯蒂凡尼开始约会。康纳嫉妒得不得了。他和贝丝当了一年多的室友。斯蒂芬妮时常在他们公寓里出现,另外贝丝也每隔几分钟就提到她一次。康纳快被逼疯了。
这件事让我有点想一刀把他俩全剁了。
我觉得四个人打比赛可能更好,但一看康纳的表情就知道他绝不可能与斯蒂芬妮一起打冰球连环赛的。贝丝、斯蒂芬妮和我问好。康纳摆着一张臭脸无视她俩。
没过半小时,康纳就开始对她们评头论足,说的全是讽刺挖苦的话。贝丝被气到了。她跟斯蒂芬妮威胁说再这样她们就走人了。“你们确实该走。”康纳说。
“别介啊。谁都不许起身,”我说,“不包括我和康纳。我俩要去再拿点东西喝。你们想喝点什么?”
贝丝和斯蒂芬妮说了自己想点的东西。让人欣慰的是,康纳跟着我来了吧台。
“她真是太烦了。”他低声说。
“你说哪个?”我问。
“她们俩。但都怪斯蒂芬妮,是她害贝丝变成这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她的头想象成曲棍球吧。”
康纳笑了。我心里舒坦多了。要快速化解康纳的焦躁心情,我向来是很有一套的。
我们拿了饮品回到酒桌。在比赛开始前,一切都很平和。
事实证明,斯蒂芬妮冰球打得超棒。她头一轮完虐康纳。
康纳那叫一个不爽。
斯蒂芬妮跟他说别放心上,加油。
康纳走了。
我不急着回家,就留在这里,打球,跟她俩喝几杯,还在一张纸巾上画了点小画儿。
“画得真好,”斯蒂芬妮拿吸管喝着她的第四杯朗姆加可乐,“再画几张吧。”
我依言照做。斯蒂芬妮把我的画塞到了兜里:“我要把这几张贴到墙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这么开心。我在家里也画了很多。我倒不指望亚蒙把我的画贴在冰箱上,我又不是七岁小孩儿。但有时我希望他能多留意留意它们。
斯蒂芬妮注意到我看起来很紧张,就口头描述了几个她觉得能帮上我的瑜伽姿势。我提议到外面去,这样她就能做给我看。很快我们就跑到人行道上醉醺醺地做起瑜伽了。
Chapter 1-Ⅱ
我十二点以后才到家。亚蒙正在床上读书。他看见我,放下书,冷静地命令我扒下裤子,然后过去趴在他腿上,好通过我的屁股转告我的大脑:今天下午我的所作所为是无法容忍的。
我又累又醉,不但没有心甘情愿地接受审判,反而抄起闹钟往他的方向随手扔了过去。
他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扭过去按到了他膝盖上趴好。他用了历新塑料①拍子——它看上去又小只又无害,打起人来却疼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