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潼便道:“这开口酥我小时是最爱吃的,那时还为此坏了几颗牙,半夜痛得直哭。我父亲没办法,勒令我半年不许吃甜食。”她说着笑起来,“但我还常溜出去偷吃,只觉格外香甜。”
“坏了牙还敢喝醋,”展昭想起儿时被捉弄的情景,忍不住笑问,“不怕疼得更厉害?”
秦潼也哈哈大笑起来:“那时我看你老实,总忍不住要消遣你。”
“原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展昭无奈地笑着摇头。
两人简单用过早点,那边苦茶便牵了两匹马送过来,只见他苦着脸对秦潼道:“公子,您午时前可得赶回来,不然蔺公子打问起来,小的可要遭殃。”
“回得来,你在府中放心候着。”秦潼与展昭上马,她一夹马腹、低叱一声,马儿便小跑起来。她回头对展昭道:“西门离此地尚远,我午间还得过一趟蔺府,咱们若是想要赶在前晌完工时间便有些紧,骑马好歹快些。”
展昭颔首道:“你带路便是了,咱们快马加鞭,必不致耽搁了时间、延误正事。”
两人于是一路沿着主道朝西,果不多时便到了城西门李庆家附近。秦潼与展昭翻身下马,找个木桩将马栓了,便朝李庆家所在的街巷踱去。
这里虽不及城中繁华热闹,却也绝不偏僻荒凉。宽敞的街道两旁有菜农摆着摊子叫卖,几个小童在巷子里追逐着玩闹,一派平静和乐。秦潼拉着展昭拐了几道弯,便绕进一个清净的小巷子中。
“最里面那户便是李庆家了,”秦潼指指那扇黑漆木门,“他家是独门独院,未曾养狗。”
展昭扫一眼巷子,一数共有五户人家,除去李家、周家,还有三口人家同李庆相邻。他便问道:“这三户住了有谁?”
“当日前来此处查问的是捕快王一飞大哥,”秦潼答道,“我并未见过这些住户。但听王大哥讲,这户住着个泼皮破落户,绰号小潘安——因此人相貌有几分俊俏,又细皮嫩肉的。”秦潼说着指指左手边这一家,“那户住了一对夫妇,膝下无子,一个女儿早就嫁了出去。”她指向右边,“剩下这一户原先住着个老头,孤身一人,后来便害了病,一命呜呼,这房子现在还空着。”她最后指指那门都未曾关严的一户,果然不像是住人的,门上叫虫蚁蚀出不少洞来,灰尘积得老厚。
展昭心下也敬佩秦潼将这些东西记得如此清楚,便问道:“咱们从哪一家问起?”
“先问那对夫妇吧,”秦潼想想答道,“咱们也不必言明是官府中人——百姓大多怕惹是非,若知道咱们是衙门的人,有些话还未必肯吐露呢,王大哥那次来几乎什么都不曾问出。”
展昭欣然应允,他原本也不喜以官吏自居,两人又正巧未着官服。秦潼先扯了展昭去前街买了些酒菜,如此这般吩咐一遍,两人便朝着巷子里去了。
“李婶,李婶在家吗?”秦潼先作势敲了敲李庆家的大门,扬声喊道——自然不会有人来开门,李庆之母李婆婆现如今还住在衙门里。
展昭头一遭做这种事,心中不由好笑。见秦潼又敲了一阵、喊了几声,他便准备去叫邻家的门,好打问打问情况。
正要转身,那对夫妇家的门却正巧开了,一个妇人探出身来道:“不用敲啦,他家早没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otz放成上一章的了,窝错了(。﹏。*)
感谢小天使指正,不然渣作者估计一直都发现不了OTZ
☆、第六回 落花有意
扶着门框的这妇人瘦瘦小小,一脸病容,她扫一眼巷子里两个陌生男子,正要关门,展昭便上前一步作揖道:“这位婶子请慢,在下是这李婆婆的远房侄子,多年不曾相见,今日特来探望,却不知她家出了什么事情,怎的连个应门的都不见?”
秦潼也连忙拎着东西凑上前问道:“正是,我二人大老远特地来瞧瞧婶子,怎的她家却没人呢?我记得有位庆表哥一直侍奉婶子呢。”
小妇人见这两人衣冠齐整、气度不凡,忙堆起一脸笑来说道:“两位远道而来,有所不知。他家不久前摊上了人命官司,儿子叫人抓进了牢里,李老婆子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前一阵子便离了郭舍,说要上京告状,至今未归。”
展昭故作惊讶道:“竟有这等事,听家中说庆表哥性子平和,怎会摊上人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