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潼心中哼了一声,用力冲他挥了挥拳头,全不理会打算在下面接应自己的展昭,手一撑便从墙上跳了下来。然而哪怕秦潼已换了方向,并未朝着展昭,她落地之时展昭仍伸手衬了她一把,大约是嫌她落地太沉,担心惊动屋内的人。
秦潼毫不领情,歪嘴斜眼冲展昭摆了个怪相,自己却也忍不住笑起来。她多年未与展昭打闹,之前在石州夜探靳府之时未免有些紧张,这回两人夜里做贼一样摸到人家家中,倒是依稀有了些儿时胡闹的感觉。
还是展昭心中惦记着正事,伸手一扯秦潼,两人朝着一旁的小楼摸去。这会儿夜深人静,四周黑黢黢伸手不见五指,秦潼紧紧跟在展昭后面,双眼不住扫视着周遭。她看到院子里有个狗窝,却不见狗。夜里虽然上过门,然而围墙不高,稍稍身强力壮的男人就能翻进来。
秦潼瞥了眼展昭的背影,心中又忍不住加上一句:还有这样飞檐走壁、落地无声的江湖高手。
仿佛感到秦潼的目光,展昭回过头来,冲秦潼打了个手势。秦潼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怎的不进去?”
“今夜门窗都锁了。”展昭也轻声道,“我问过徐夫人,出事那晚门虽然锁了,窗子却开着一道缝。”
秦潼皱眉道:“那咱们也走窗户,”她用肩膀去顶展昭,“你去把窗子打开。”
展昭无奈地叹息,默然走到窗前抬腿从靴内抽出匕首,又回头望了秦潼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将匕首自窗缝插入进去。
秦潼心中暗笑,知道展昭必然不愿做这般鸡鸣狗盗之事。是可惜他认识了自己,想做正人君子却是难了。
展昭不回头也知道秦潼必然在心内取笑他,他生平头一回撬人家的窗户,真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生怕捅出篓子来。他缓缓挪动匕首,抵在窗栓下,微微使力。不一时,只听“喀拉”一声轻响,栓子被拨开了。
展昭缓缓吁了口气,收起匕首,将手按在窗上缓缓发力去推。秦潼在后面看得好不心急,压低声音问道:“还磨蹭什么……”话音刚落,展昭忽然手上一用力,利落推开窗子猱身而入,避开窗下墙边盛水的铜盆,同时伸手接住了窗沿上搁着的瓷碗。
秦潼惊得凝神屏息,好一会儿才吐出来一口气来,也跟着小心翼翼翻进去。她看展昭顺手将瓷碗放在桌上,不由暗暗咋舌,心道这家人倒也乖觉,出了事情便知道防备。若是方才换了自己,大喇喇直接去推,多半就咣当、啪嚓、稀里哗啦。也不必忙着抓凶手了,自己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展昭倒是大气不喘,他扫了眼厅堂,同白日来时似乎并无什么差别。他便抬步,轻轻往楼梯那里走去。
秦潼见状连忙回身,正要小心翼翼将推开一条缝的窗子关好,外面乌云正巧散开,一抹月色透过窗子洒了进来,秦潼心不由猛地一跳。
欲知后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没更,嗯,手生了
PS你们可以多催更呀,催一催我就有动力了,虽然不到周末也没空更新吧 (^_^)
捉虫
☆、第二十一回 疑窦丛生
秦潼借着那一线清冷月光匆匆一瞥,眼神扫过窗棂之时却不由一凝——这窗棂之上,竟有几滴血迹!她不由心中猛地一跳:论理这夜半三更出的人命案子,门窗这些地方正是重点排查的地方,衙差不应漏过。秦潼心中惊疑不定,犹豫着伸手往窗棂上一抹,不由哑然失笑。
哪里是血迹,分明是深色的油漆,只是月色不明,竟叫她看错了。
秦潼一面暗叹自己太过紧张,一面转身追上展昭。对方早已上了二楼,秦潼只怕他等得不耐烦,连忙抬脚踩上一级台阶,孰料老旧的木头顿时发出“吱呀”一声。秦潼心惊胆战,立时稳住身形,侯了半晌见楼上并无动静,像是不曾惊动到旁人,不由松了口气。
她正要抬脚接着上楼,忽然就见展昭脚步轻挪,几步便飘然下楼,半点声息都不曾发出。秦潼一面赞叹,一面压低声音问道:“下来作甚?我……”话未说完,展昭便一把提起她的腰带将她夹在臂下,三步并作两步又上了楼,一番动作仍是轻轻巧巧、悄然无声。
秦潼不由脸涨得通红,甫一被展昭放下便伸手狠狠拧了他一把,低声骂道:“胡闹什么,我又不是不会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