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暝虽然不怎么接触浩气盟内部的核心事务,但江湖见闻却不浅薄,柳白朗此人他亦略有耳闻。据闻这柳白朗出身七秀,是这几年来恶人谷内新晋的一位首领,势头正旺。
韩广谦虚道:“也是为兄运气好,为了抓他,我没少花功夫,差点还功亏一篑。”
巫暝笑骂道:“谁他妈是你弟弟。你瞒的倒也是挺严实的,平日里看你嘴上没把,没想到还有正形啊。”
韩广道:“呔!你小子懂什么,老子这叫深藏不露。不过当日抓他的时候,走漏了风声,所以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怀疑我的不空关里有细作。况且这柳白朗虽落在了我手里,可他手底下还有一娘们,叫阿娜依,对他忠心耿耿,一直想将他给抢回去。”
巫暝道:“这阿娜依我也知道,她原是天一教的人,乌灵风在长安败给了曲教主以后,她就逃入了恶人谷。”
韩广抛了一颗花生米,用嘴接住,附和道:“这娘们就从你们苗疆那儿出来的,功夫不咋样,阴招子特别多,尤其是会玩蛇。所以我就想到你了。”
巫暝眸子一转,问:“你让叶清歌押解的是柳白朗?”
韩广嘿嘿痞笑道:“不是啊,柳白朗已经被我废了,不用带回来了,我在他口里也套不出什么话来,这次就是回来请示一下,看能不能就地解决了那孙子。我只是告诉别人,我让他押解的是柳白朗,我想看看我不空关里的奸细到底是谁……”
韩广一边回话,巫暝一边掐着指头算日子,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最后韩广的话没说完,巫暝抬眸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韩广心理咯噔一下,顿时怂了。论行兵布阵,巫暝绝不是他的对手。但若单打独斗,巫暝便是不用毒蛊,韩广也难在这五毒弟子身上讨到好处,条凳上腚旋即没骨气的挪开了两分。
巫暝阴测测地道:“你他妈有病是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在信里跟我说清楚?”
韩广愣愣道:“我就是怕信件不安全啊。而且我跟叶大少说了……”
听到这儿,连花鹤翎也觉出不对了,喃喃道:“难怪那日出门前,他向我讨了许多驱虫避蛇的药。”
话音未落,巫暝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其身法疾如迅雷,一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韩广还没回过味来,指着巫暝的去向,问花鹤翎道:“他这是怎了,耍赖账吗?”
花鹤翎眉宇间也有了愁色,从袖里摸出碎银结账,解释道:“叶大少与他赌气,提前出发了。今天本该回来了才对。”
第4章 章三
巫暝自落雁城内牵了一匹快马,急奔出了南屏山,日夜兼程,顺着浩气据点打听叶清歌的下落,直至巴陵郡内,才从逐鹿坪的守将口中得了他的音讯。
叶清歌那一行人果然出了事儿,被困在了招魂岗。
这招魂岗十数年前本是个乱葬岗,天一教在中原风头正盛的时候,在此建立了一个据点,借着那些无名野尸大炼尸人,顺带豢养了许多邪物。后来天一教没落,中原内大多数的据点皆被武林正道人士捣毁。只是这招魂岗本就是个荒无人烟的山村野地,经过这番肆虐后,更是无人再敢出入,成了一块禁地。
随后几年,天下兵荒马乱,也就无人再有闲功夫去管这荒僻之地,那些侥幸逃脱的蛇虫蛊兽借机休养生息,逐渐兴旺了起来,成了这山头上的一霸。
平日里,巴陵郡附近的村民山客皆是绕道而行,两方也算是相安无事。
只是自不空关回落雁城的官道,恰好途径这招魂岗下,那阿娜依不知祭出了什么邪法,竟引得原本各自散布在山林之中的蛇兽聚成一股,齐齐攻下山来,且像是发了疯一般,见人就咬,也不恐刀剑兵刃,虽死伤了无数,却依旧前仆后继。
叶清歌虽是早有防备,但手中驱蛇之药在阿娜依的邪法面前效用大减。他带来的人手虽然个个英勇,但面对漫山遍野的蛇兽,仍旧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那些蛇虫蛊兽大多带有剧毒,折损了些许人马后,叶清歌自知久战不利,便吩咐众人弃下物资,且战且退,躲入一道天险之中,暂且驻扎下来,发出讯号向巴陵郡旁的逐鹿坪求助。
逐鹿坪的守将见了求救的讯号,也曾领兵前去支援。只是那阿娜依此番是铁了心思要救柳白朗,死咬着叶清歌不肯放,又在那天险外布下了蛇阵与援军周旋,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