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巴陵郡临近丐帮总舵,逐鹿坪的守关大将封十七娘也是一位出身丐帮的女杰,喜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手下的兄弟也大多是练外家功夫出身,对于南疆的巫蛊之术可谓一窍不通,面对那蛇阵一时间只得束手无策,正是焦头烂额之际,降下了巫暝这场及时雨。
封十七娘听说过巫暝的本事,问他破解蛇阵可需准备些什么?
巫暝道:“一坛好酒。”
封十七娘问:“雄黄酒吗?”
巫暝道:“我不太喜欢雄黄的味道,十年以上的花雕最好。”
封十七娘奇道:“这是何故?”
巫暝道:“我骑了两天一夜的马,现在浑身没劲。吃饭怕消化不好,只能路上喝酒了,走吧。”
封十七娘暗道这小子有点意思,逐亲自点齐了人马,与巫暝一道杀往那招魂岗下。
天险之外聚集的蛇阵比日前延伸了数丈,各色的蛇兽盘杂铺了一地,彷如古之酷刑菜盆,封十七娘这样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女豪杰见了,也不由皱眉,打心眼里生出一股恶心。随即跟来的浩气盟弟子更是不忍直视,唯有巫暝因常年接触此类物件,心中无半分忧惧,淡然直视。
巫暝让众人停留在外,独自翻身下马,走上前去。众人本恐惧那密集的蛇兽,但见巫暝走的云淡风轻,神情甚是自若,又不由生出好奇之心,忍不住在外翘首相望,想看这五毒弟子有何高招。
此刻暗中潜伏在山壁另一端的一男一女,见到巫暝也各自微变了神色。
巫暝走到蛇阵前抱臂,如临风玉树,姿态潇洒立在蛇阵之前,细细打量了那蛇阵片刻,心中暗道:“这阿娜依确有几分本事,不过,此番更是借了这招魂岗的东风。这空气中浓有双生毒花的香气,双生毒花是我教特有的毒物,此时也非是花开之期,她定然是焚烧了大量带有双生毒花的香料,形成香雾,刺激这漫山遍野蛇兽,使它们不惧生死,再以她自己驯养的蛇蛊驱使引导。”
看破了阿娜依的把戏,巫暝低笑了一声,心中又道:要解开这蛇阵与他而言并不困难,只是杀了那阵眼上的蛇蛊,这群蛇就失了头领,受这花雾刺激,定会四处伤人。唯有将这群蛇兽全部轰回那无人的山岗方且妥当。
打定主意后,巫暝盘膝坐下,闭目凝神,运起内功。
封十七娘在远处观望,心道奇怪。她虽对苗疆巫毒之术一窍不通,但行走江湖多年,也结识过几个五毒教的弟子,知道五毒教吃饭的家伙是虫笛,擅长用音律驱使虫蛊。巫暝不以虫笛驱蛊,却原地打坐练功,这是何故?
她的困惑很快转为了惊诧,因为不久后她就见到巫暝头顶生烟,背后逐渐浮现出一道庞大的双生蛇影,直至那双蛇影趋于完整,刹那间双蛇开目,金色蛇瞳冰冷阴邪,蛇阵内旋即起了骚动,众蛇兽纷纷惊慌退却。
此时巫暝开口大喝一声:“滚。”
蛇群便如浪潮一般汹涌的挤向招魂岗的方向。
躲在暗处的阿娜依想要出手阻拦却是来不及了,更令她惊异的是,那些本就是由她亲自豢养的蛇蛊竟然也不再听她号令,虽不至与像寻常蛇兽一般仓皇逃离,却也不敢再向前半步。
阿娜依见大势已去,心中愤恨,用俚语大骂了一声。
相比她的气急败坏,她身后一直默默矗立的男人更显沉稳,面上无悲无喜,连语调也不带一丝起伏,冷淡问道:“你的蛇蛊还能用吗?”
阿娜依咬牙切齿地摇头,恨道:“不管了,杀下去。叶清歌早中了我的毒,现在不顶事了。我要将他擒来换首领。”
男人不置可否,利落的飞下山壁,号令早已埋伏好的人马杀将出来。
另一头封十七娘也早做好了准备,见蛇阵之危既解,余下的蛇蛊也十分惧怕巫暝的模样,当机立断,扬鞭策马,领着手下兄弟杀上前来。
两路人马短兵相接,杀成一片,巫暝无心这方战局,趁乱遁入了天险。
天险之内,由叶清歌临时编排的巡卫见了巫暝,满布血丝的双眼立刻亮了。
“巫大哥,你是来救我们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外面的蛇阵好像有动静?”
巫暝微微一笑,勾上人家小青年的肩,揽着人往回走,问:“你们家老大呢?受伤了吗?”
巡卫难过道:“老大刚歇下,他连着几天没闭眼了。他为了保护我们,断后的时候被那贼婆娘的蛇咬了一口。他封了穴道,也放了血,可效果都不好。只能暂用功体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