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一场为了庆祝举办的游方会,大家围着火塘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不断。
花鹤翎早与巫暝约好了要在游方会上见面,但那日他灵感大发,绘了许多草稿,便去晚了一些。刚一到场便听说巫暝竟与同门起了争执,还将人给打伤了,场面很混乱,许多人围在一处。
花鹤翎似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一盆冷水,忙向相熟的女弟子询问前因。
那女弟子也是巫暝灵蛇一脉的师妹,脸上微微泛红,颇有些气愤地道:“明明是他们先挑的事儿!说师兄就算赢了又怎么样,用的也不是灵蛇一脉的功夫,还挑刺儿,说师兄从来不养蛇蛊!呸呸呸!!!他们自己输了比试,又不肯承认自己没本事!!哼,我倒觉得师兄做的没错,今日该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我灵蛇一脉的厉害!”
花鹤翎没听懂,但心道不妙。
正要赶过去劝阻巫暝,又被那灵蛇小师妹拉住了,小师妹好心提醒他道:“花先生,你可千万别过去。师兄方才不知使了什么秘术,招来了好多野蛇将那几个嚼舌根子的小王八蛋全围住了,要给他们些颜色瞧瞧。野蛇比不得蛇蛊,没经过什么驯化,若是一时出了岔子,恐怕要伤了你,到时候可不好了。”
小师妹年纪尚小,看不出端倪,旦花鹤翎听她描述,很快明白过来,巫暝定不是使用了什么奇怪的秘术,而是驱动了自己体内的蛇血,以蛇王之威震慑方圆数里的蛇兽供自己驱使。
花鹤翎正要安抚那小师妹说自己会小心的,却听她的女伴皱着眉头怯怯地道:“巫暝师兄今天好像气的特别厉害,我从没见过他用那么凶的目光盯着别人看……怪怪……怪吓人的。阿丽,你还是放花先生去劝劝他吧,我真怕这事儿闹大了……”
灵蛇小师妹犹豫了一下,花鹤翎便乘机往巫暝处挤了过去。
人群中心,确实像那五毒小师妹所描述的一样,一圈密密麻麻大小各异的蛇兽团团围住了几个五毒弟子,其中还有一个受了伤,跌坐在地上,血的味道被夜风吹散开,让花鹤翎嗅见一丝不详。其余几人也不算好,战战兢兢的握着虫笛围成一圈,脸色煞白。
那群蛇兽的领头是两条眼镜王蛇,正直起了上身做攻击姿态,像是随时随刻便会扑上去围杀分食这几人一般。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许多围观的女弟子都有些不忍看了。
巫暝坐在不远处,手中提着一坛果子酒。也不知他今夜喝了多少,花鹤翎离他五六步时便嗅见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花鹤翎心道,难道是因为喝醉了吗?
他喊了巫暝一声。
巫暝回过头来,懒懒的斜偏着头。因为逆着火光,花鹤翎竟有些看不清他的深邃的眼睛,只见到他扬起的嘴角,邪气逼人。
巫暝嗤嗤的笑了。
花鹤翎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搭上他的手腕,怕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小心的问:“你是醉了吗?”
巫暝抬起眼睛,盯着花鹤翎细细的看,但那目光与往日很不相同,叫花鹤翎觉得有些不舒服,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缘由——那是盯着陌生人的目光。他手中摸到巫暝的脉搏,察觉到巫暝的经脉似乎有些异常。
正要问时,巫暝突然反握住了自己的手,更将脸凑了过来,两人近的就差要吻到一块了。
花鹤翎一惊,立刻往后一退。
巫暝败兴地道:“没意思。”
花鹤翎皱着眉头,还没琢磨出来巫暝这话里的意思,耳边响起了娜尤的声音。
“巫暝。”
巫暝明显一怔,回过头去,看见围观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路,娜尤从中款款走来,神色肃穆地训斥道:“酒量不好就少喝酒,快将人放了,跟我回去。”
巫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撇撇嘴,依言而行。
巫暝随娜尤离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如释重负,连花鹤翎也不例外。
他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他想找巫暝当面问个明白。
但那日后,娜尤便带着巫暝闭关去了,并吩咐下属谁也不见。花鹤翎只好延后归期,耐着性子等待。终于等到一个月后,他才再度在五毒教总坛内见到了巫暝。
巫暝比起月前,显然憔悴了许多,也瘦了些。但神色已然恢复正常,不再像那日一般让花鹤翎感到陌生和邪气。
他关切的询问巫暝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