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暝淡淡地回答他道:“一切都好,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花鹤翎难以相信巫暝的这番言辞,有些怀疑的望着他,但巫暝没有理会他的怀疑,躲开他的目光,又淡淡问:“你的画画完了吗?”
花鹤翎迟疑了一下,最终诚实的点了点头。
巫暝道:“那就好。可惜过两日我便要去神木谷处理教务,恐怕不能送你了。”
花鹤翎惊诧道:“什么?”
巫暝知道他惊讶的是什么,但故意曲解道:“一些教里的事务,不方便与你细说。”
花鹤翎问:“你不回中原探亲了吗?”
巫暝敷衍道:“等忙过了这一阵子再说吧。”
花鹤翎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他几乎要开不了口了,却硬逼着自己小小声地问:“那长安呢?”
巫暝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仿佛没有听见。
他兀自起身离开,花鹤翎难过的低下头,甚至不想看他的背影,只能听见那人淡漠无味的声音。
“鹤翎,你不属于这里,你的师兄弟们都离开了,你也该回去了。”
“我们,不要再见了。”
第31章 章三十
事已至此,放在一般的风月传奇里,花鹤翎大概会为情所伤一阵子,然后黯然离开这片伤心地。
可惜生活没有义务按常理出牌。
花鹤翎怎么也想不到,早上还扬言要与他两相诀别的人,当夜便姿态随性的坐在自己的床上。花鹤翎进门后,看到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彻底被搞糊涂了,还来不及惊讶,就听那人开门见山地道:“鹤翎,你带我走吧。”
那一刻,花鹤翎如遭雷劈,但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一刹那,非常心动。
只是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如梦似幻,使得他忍不住重新确认了一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古扎巴布朝他笑了笑,翘起腿道:“我什么都知道。鹤翎,你不是喜欢我吗?”
花鹤翎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脑中又是一道惊雷。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想到这本是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答案,因为他从不曾掩饰自己对巫暝的喜爱,只是一切都蒙着一层名为友情的薄宣。
古扎巴布见到他那呆愣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他缓缓道:“巫暝早就听与你同行的那些汉人们说起,你原不是万花弟子,只因有一次在万花谷里遇到了一个人,一见倾心,才决定拜入万花谷。还听说你在万花谷中找了他许久,却怎么也打听不到任何的消息。而自从你来到五毒总坛,便对巫暝尤为上心,还一直说要给他画一张画。那么巧巫暝几年前也恰好去过万花谷。所以那个一直让你念念不忘的人就是巫暝对吗?”
这一番像是瞬间扯开了花鹤翎所有的遮羞布,他的脸一时烧的通红。可他的脑子却莫名的冷静,转的飞快,理智地判断道:“可你不是巫暝。巫暝不会说这样的话。”
古扎巴布微微一愣,目光从轻佻到惊诧,再慢慢冷漠,到最后似乎有些生气了,冷冷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将我们分的这么清楚。师父是这样,连你竟然也是这样。”
古扎巴布嗤笑了一声,嘲弄道:“真奇怪。其实他有的东西,我都有啊。他能为师父夺得荣耀,我也可以,我甚至能够做的比他更好。可师父为什么总是那么偏心,要帮着运功压制我?”
花鹤翎刚开始听的有些糊涂,直到古扎巴布最后的一句话令他想起了曾经在万花谷中听药王提起过一种奇疾——一个人的身体中有两个甚至多个灵魂,各自有着独立的思维逻辑。
古扎巴布见他不说话,有继续冷嘲热讽:“你就更奇怪了,你看上的不正是我们这一身皮囊吗?”
说道此处,古扎巴布仿若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微微挑眉道:“对了,还有一样东西,我能给你,他却不能。”
说着,他竟开始宽衣解带,花鹤翎看的目瞪口呆,原本还在回忆药王对于奇疾的讲解,此时也顾不上了,慌忙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古扎巴布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道:“当然是跟你□□啊。巫暝不会跟你□□的,但我可以。”
此话一出,花鹤翎的脸已红成了熟透的虾子,冷汗冒满了额头,尴尬的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古扎巴布却仿佛没看见一般,一边取下自己手上的银环一字排开,一边言之凿凿地道:“巫暝那个家伙一直都是这样懦弱,他学不会母亲那种真正的洒脱,他很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了要为情所困。他可又从母亲身上领悟了一个令他极其恐惧的道理——人与人之间的爱情,既无法预知何时开始,也无法控制何时结束。而他太重视感情了,他最怕爱情无法善终,他便会在生命中永远的失去对方,与其这样,他宁可选择永远虚伪的和对方做‘朋友’。又愚蠢又懦弱,不是吗?我可就不一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