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大概等不到法典完成了。”所以才会遵从私心放任特蕾西亚的举动,才会放纵自己沉溺一晚的甜蜜。雅柏菲卡坦然说道,将衣物整理回丝毫不乱的模样,“您还是请回吧。”
闻言米诺斯一声不吭大步走出国王的套间,厚重的镀金双扇门在他身后合上,发出沉沉的钝响,房间里只剩下雅柏菲卡一人。
突发的昏厥,扩散的毒性,已经无法正常进食的躯体,像燃烧过整晚的蜜蜡一般,将要熄灭。他死之后,夏尔会成为新的国王,路易十七。但夏尔还太小了,未成年的国王,会由血统最近的王室男性摄政,查理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尽管已经将手上大多数权力交与所选出的内阁首辅,还是需要强力的司法机构,对抗妄图恢复旧制的贵族和查理,来保持平衡。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那句希望每天都能见面的话,和将人扣留的想法,只是不可触及的奢望。
雅柏菲卡的目光看向窗口,落在透进的阳光上,意识开始恍惚。他的一生都在尝试打破凡尔赛这个牢笼,却一生都身负枷锁,不得自由。
坠入黑暗之前,一双强有力的手及时抓住他下滑的身体。
已经离开的米诺斯,最后还是折返回来。
第41章 理想国(10)
41.
“王室会对外宣布您受聘国王私人医生的职位。”长公主殿下在美国的几年变得独立自主,行事果敢利落,要不是法兰西王室没有女性继承王位的传统,她会比她的弟弟更适合王储的位置。
人总是习惯性对眼前真相视而不见,自作聪明多加猜测。直白的公示,反而有利于掩盖国王病重的事实,世人只会当做这是王室想要掩盖国王风流韵事所编造的官方说辞。
“可以。”米诺斯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落在雅柏菲卡脸上,躺在床铺之中的国王陛下情况并不乐观。
为了掩人耳目,体温计和医疗箱都未送到,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确认对方的情况。米诺斯再次伸手探了探雅柏菲卡的体温,发热已经褪去,不知何时才能醒来,还要预防昏迷中产生的低温和中枢神经抑制,又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的漫长等待。
在没有医生的情况下,随意服用着剧毒的药物,简直就是自杀的行为,光是想到这点,就让米诺斯烦躁。
“他的情况有好转过,在和您同居的日子。”长公主在国王套间久留也于礼不合,商议完毕离开前,她突然说道。
“爵士会向我母亲定期汇报他的病情,有时候,并不会刻意避开我。”
所以那时王室才突然改了主意,认同米诺斯的存在。
“谢谢。”米诺斯抿抿唇,说。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对于雅柏菲卡而言更多的是政治所需要的利用,因而警惕,防备,和克制感情。
终归是错得离谱,辜负了一片真心。
只要雅柏菲卡能醒来,这次他不会再走开了。
从凡尔赛回来已是两天后,米诺斯并未直接去往法院,而是拜访另一个知情的隐患。
“收到我的礼物了?”党派之争造成巴黎动乱的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被剔除出议会,因为还未确实所有罪行,软禁在自己的府邸中。
“嗯。”米诺斯手中拿着副官送来的卷宗,做法院定期的询问。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还按兵不动。”罗伯斯庇尔微微侧过眼,冷静而自然地询问。恐怖执政期间名字都让人为之胆寒的派系首脑,看起来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它能让你握住整个法兰西,亲自戴上那顶冠冕。”
“不需要。”是,甚至他能完全得到雅柏菲卡,强迫教会认可他们的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妥协,做一个死不能同葬一块墓地的情人。
“我已经见到了政法统一的后果。”毫无疑问,他会成为一个专制的暴君。
“看来你做了决定。”罗伯斯庇尔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会透露那本病历的内容,也没有更多知情人或副本。”
“别惊讶,政治就是这样反复无常,出尔反尔。”
“我还有一份供词,作为私人的礼物。”
“1789的新年舞会那晚,你让我找人代你赴约,我没有照做。是我让人把信息交给了阿图瓦伯爵。”
“我知道。”米诺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