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长吸口气,按下呕吐感,重新趴好。
徐会涛在另一侧轻笑几声,道:“陈胜说的那些,都是大道理,哥给你说点儿糙的。东三省知道吗?关东军吞并东三省只死伤一千多人,老百姓死伤无数。这帮日本鬼子有个三光原则,一、烧光,二、杀光,三、抢光。咱们要是放他们进了长沙城,一夜,长沙就能变成一座无人城。”
徐会涛看了一眼吴邪。
吴邪眼底有泪。他看了徐会涛半晌,低头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重新端起狙击枪时,眼底的天真已经消散无影。
陈胜说得对,我们是军队为主攻部队设置的第一道屏障,是助他们无声潜入敌人营地的重要位置。
在这样一个动乱年代,他不死,我便亡。
吴邪去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他那时还小,跟在爷爷身后,他那时并不懂这样肃穆的一座纪念馆哪里有玩具来的吸引人?
当他跟着爷爷迈进一个走廊,那高的抬眼几乎看不到头的墙壁,刻着一张张照片,一盏盏微亮的灯。
耳边有水滴声,剔透的声音。
每滴一声,墙壁上的灯就灭一盏。
爷爷告诉吴邪,每滴一滴水,就是死一个人。
狙击镜里被瞄准的那些人,此刻看来人畜无害,可他烧杀抢掠占我国土杀我国民,凶相毕露。
吴邪告诉自己,这是对的。
一枪扣响,血花四溅,吴邪枪口却已移到下一位。黑夜化作无声鬼魅,吞并狼子野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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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放下手中望远镜,指挥所除张启山外,还坐着一个副军长。他是作战副指挥,张启山之外,就是他了。
通讯员在外侧,捷报不断。
大军推行速度惊人,不过十几分钟,已经往前推进千米。
张启山看着布防图,道:“再推行片刻,战争就打响了。”
“是。”副指挥李林军起身,走到张启山身边,道,“这会儿也应该已经有动作了,张德伟的狙击排为主攻争取了不少时间。”
张启山点头:“上峰调派援军在后方围困,按照时间推算,明天下午,应能到达主攻位。”
李林军行礼,道:“通讯排会时刻追踪位置,确保援军及时到达。”
“辛苦。”
副官递上一杯热茶,张启山看他一眼,道:“民众安抚工作林造银在做吗?”
“是,政府各部门,包括警察。”
张启山点头:“有煽动负面的,一律入狱。有过激行为的,一律就地枪毙。”
“是!”
“我们去拜访一下武藤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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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全城封城,这个执行速度出乎武藤新君的预料,等他得到消息,想要离开长沙时,已然晚了。
大使馆电话一声接着一声,武藤碍于长沙张启山势力,城外与其僵持,他在等大后方机动部队到位一举攻城。
哪料到,张启山竟比他先下手。
张启山在迈入日本大使馆时,武藤新君的四部作战电话,突然都不响了。
张启山很少笑,因为他笑起来时会给人一种误认为很亲近的信号,让别人不知深浅的踏进雷区。
可这次,张启山对着武藤,笑的很是开心,脸颊不常见的酒窝都展现了出来。
笑的武藤怒火中烧。
张启山不等武藤开口,他兀自挑了椅子坐下,笑道:“夜深人静,电话响的实在烦人,扰人清梦。我便叫通讯局切断了信号。为的是给我们一个安静一些的环境聊天,也为的给武藤先生一个好梦的夜晚。”
武藤冷冷的看着张启山,并不接腔。
张启山不介意,他坐的肆意,手掌握拳,微抵额头,侧目瞧着武藤,道:“武藤先生不是一直想见张某?”
“我是想与张大佛爷建立一个良好的合作关系,但是张大佛爷破坏了和平。”
“武藤先生可能不太了解张某人的性情,如果好好说话,张某人或许还听得进去几句,但是把部队大炮机枪手放在我的家门口,然后来找我谈合作……张某人称之为威胁。我张启山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是张大佛爷先杀我日本大使在先!”
副官在一旁冷哼一声,道:“也不知道武藤先生哪来的证据是佛爷杀的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