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Sherlock福华同人)TheJourneyofPossibility_作者:邢風/邢风(27)

2018-02-16 邢風邢风

  Sherlock扶着垃圾桶,沿着边缘一路摸到了墙面。原来脸上那股烧灼感不是错觉,八成是真被打了。他不禁感慨,怎麽这几次的梦境全没好事,John还把他忘得一乾二净——不,他从不记得他。

  这是条死巷。高墙差一点就要挡住了黯淡的月光,这里连路灯都懒得造访。Sherlock斜倚着墙,肩胛骨硌着冷硬的水泥,也分不清和身上各处瘀伤是哪个更疼一些。

  他坐在一只摊平的纸箱上,裤脚渗进了凉意,是积水。Sherlock透过积水望着自己,五官不详,一片漆黑像未乾的柏油。

  不清楚自己伤势如何,说不准脸上是几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侦探咬着牙,忍痛起身。看来还没骨折,真是万幸。

  Sherlock身上的衣服除了长裤被浸湿外,其馀的都还算整齐。他走出巷口,在路灯下审视自己,大多是皮肉伤,深浅不一。白色衬衫有些尘土,红褐色血迹一片一片地渗出来。大概是他的动作大了一些,伤口又扯裂了。Sherlock深吸口气,他要忍。

  说来也奇怪,在他下定决心後,就像被打了一剂吗啡,身上的口子也不那麽疼了。他离开路灯底下,往人潮熙攘处走去。

  这是一条热闹的街道,即便入夜仍有无限生机,又或者正是入了夜才显得热闹非凡。两旁多是餐馆与酒吧。酒吧的风格各异,古典乃至前卫均有。有些店家在门口挂了铃铛,一推门便清脆地响了起来。

  酒吧的名字也挺值得玩味,「标靶」、「白驹」、「祖母绿」,最後一个倒是令他想起了梵蒂冈浮雕。他轻轻一笑,又想起了John。

  最後他走进一间名为「老街」的酒馆里。这里还是伦敦吗?这个名字令他有一丝熟悉与安心*。

  店里标准的复古怀旧风格,仿五、六零年代的装潢。壁纸是无限重复的图腾,几张皮质沙发挨着墙摆放,桌子是最沉稳坚定不带一点杂质的黑色,墙上钉着大小相框,有大张的仿古文宣海报,也有小张的黑白街景。海报蓝底白字,中央斗大的「伦敦」字样从远处一瞧便能轻易辨认。矮柜上有镶金边的金属相框,摆着伊莉莎白二世年轻时候的相片,还有一座石膏像。

  另一侧,壁挂时钟滴答走着,怎麽看都显得老态龙锺,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人拨慢了指针。

  酒保身後,伏特加、龙舌兰、琴酒、白兰地——一字排开,参差地在层架上,玻璃瓶尺寸有着戏剧化的差异,Sherlock都怕下一秒哪一瓶会跌下来碎个精光。相比之下,檀木柜里的酒瓶就显得稳重许多,但那些酒,Sherlock就不认得,自然也说不出名字了。

  酒保看见他,扬扬眉毛,手里的雪克杯滑都没滑一下。莫非满身是血走进酒吧是常有的事?酒保的眼神如同在说「老兄,你的衣服上有咖啡渍。」那样稀松平常。

  Sherlock继续往里走,头顶经过两盏吊灯。皮鞋扣在地板上的声音倒也分明,一个步子是一个步子,简洁有力。

  他走进这里是来喝酒的?或许吧,喝醉了也能让自己好过些。除了这些外伤,更难受的是那明知自己没疯却看着自己一再堕落的无力。

  右侧有一对情侣卿卿我我,聊得正火热,Sherlock瞥了他们一眼,反射性转往另一个方向。

  「John。」

  他嗫嚅。一个名字含在嘴里始终没说出口。

  Sherlock看见他坐在角落的卡座上——孤伶伶地,一个人。桌上的酒杯空了,可能已经先喝过几轮,脸颊却没有潮红。Sherlock记得,John的酒量是很不错的——跟自己相较。

  他低头盯着酒杯,或许是没有其他更好的东西能让他名正言顺地盯着瞧,所以当Sherlock撞进了John的视线,他本能地抬头,目光凝在那人身上,像是漂浮海中的一块浮木,死死抓着便不松手。

  他没开腔,他也没有。

  侦探就这麽一身尘沙与血渍地落座在John对面,那人始终没有别开眼睛,视线便随着他落下,最後又收回了杯子里。

  「能请你喝酒吗?」Sherlock对着John说,轻描淡写到让人听不出意图。

  那人起先是望了望他一头凌乱不堪的鬈发,几条血痕在Sherlock侧脸,伤口上沾了砂土,敞开的领口底下有伤,可能还在渗血。John医生的本能促使他站起身,「跟我去医院。」语毕又有些踉跄地跌回卡座上。他已是几分醉了,Sherlock暗忖。

  「等喝完这杯酒再说。」Sherlock在看见John心有不甘但还是妥协的眼神後,扯出一个胜利的笑:「喝琴蕾(Gimlet)*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