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偌大的城堡里只有自己还保持清醒,维奥拉本来焦急发热的脸,顿时没有一点血色。她坐在床沿深呼吸,极力让自己冷静。
如果笼罩城堡的雾气实在邪门的话…
维奥拉思忖片刻,立即离开巴斯汀的卧室跑到后厨,用推车装上煤炭和柴禾,运到城堡四周的空地,还有各个楼层宽敞的露台。最后,她在高阁房顶也架起了火盆。
很快,城堡披了件滚烫的外衣,浓烈不绝的热度飞快吞噬着雾气。
维奥拉惊奇地发现随着雾气的消散,右手的不适也在渐渐缓解。雾气也是邪物的一种?她诧异不已,也更加肯定这其中有诈。
一发现城堡内外的人开始恢复意识,维奥拉便急忙清理燃烧过的痕迹。等做好最后的扫尾工作溜回房间,她蹬掉靴子、脱掉外衣,松开衣领的纽扣,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仰面趴着,像死了似的。
翌日,旭日初升。
虽然波塔利亚的清晨并不明朗,朝霞泛灰,大地还一片朦胧,但鸟声如洗,伴着树叶的清香,仍带来几分盎然的生机。
维奥拉感觉有光打在脸上,下意识捞起薄毯盖住头。
可有人很快拿走了它。
“什么啊…?”维奥拉砸吧砸吧嘴,睡眼惺忪地醒过来。
巴斯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暗自发笑。上午9点了居然她还赖在床上,不过也只有卸下防备才会睡得这么深沉。
依恋地沉浸在和父亲一起狩猎的旧梦中。维奥拉浑然把巴斯汀认成是紫罗之绯了。掩着嘴,她慢吞吞打哈欠:“你干嘛呢,爸爸?”
水汽氤氲的双眼像是蒙了薄纱的蓝宝石,温润中又透出一丝妩媚。她没睡醒的憨态看得巴斯汀有些征愣。
一边揉眼睛,维奥拉伸出手扯他的脸。“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脊骨条件反射般紧绷,巴斯汀不觉面上发热。
相互触碰的刹那,维奥拉却忽的一惊。没有特别的理由,父女间奇妙的羁绊让她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两眼登时发直,她逃也似的后退,又不小心从床上“咚”一声掉下去。
巴斯汀回过神来,走过去很轻松就把她抱到床上。垂下头,盯着维奥拉毛茸茸又乱糟糟的头发,巴斯汀不认为有什么不雅,反而觉得现在的她挺可爱。
完全清醒过来,维奥拉一脸狐疑,眼里有几分抱怨。“巴斯汀殿下,大清早的你有何吩咐?”
巴斯汀见她又竖起刺了,心里感到些遗憾。不过迟早有一天,这家伙会对自己放下戒备和猜忌吧,兴许还会将自己当做她的…
那个念头闪过的一瞬,巴斯汀自己也惊讶了,可在心里蠢动的兴奋感又如何解释?
“要是暂时没别的命令,我就自便了。”维奥拉见他不做声,俯下圌身子捡起昨晚丢在地上的外套,又朝墙壁上的时钟看了一眼。还是坏的,它停在午夜2点的时刻。
巴斯汀见状,不悦解释:“事实上,昨夜城堡里所有的钟表都故障了,包括我珍藏的部分。”
维奥拉端详他,有些想道出昨夜的异常,一时纠结起来。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巴斯汀会错意了,拍拍维奥拉的肩膀,粲然一笑。“换好衣服到大厅等着,我带你去街上走走。”
☆、3
巨大的监狱依山而建,看上去巍峨高耸,轮廓阴森。可山脚下的居民区却一派热闹的景象,商铺和摊点蜂窝似的一个挨一个,绵延扩散。整个街市被飞扬的彩旗和花花绿绿的篷布点缀,斑斓多彩。
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热情吆喝,人气高涨的商贸区向维奥拉证明,波塔利亚其实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国度,至少在贪婪一族的领地上是如此。可能和领袖的性格做派有关系吧。见到当地民众对巴斯汀热情地招呼致意,维奥拉看他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敬畏。
这时,有小孩问他身旁的外国少年是谁。巴斯汀呵呵一笑,大声宣告:“这家伙是我的近侍官!”
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也有不服气和怀疑的。但总体而言大部分人还是接受了。但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嚷嚷?维奥拉心里埋汰着,耳尖发红。
巴斯汀一边和人招手示意,问:“怎么样,我的街道?”
“很热闹,还有…你的子民都很喜欢你。”
“当然,我也很爱大家,你们都是我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