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在加快,她当然知道记忆中神秘的女人出现在公司里意味着什么,这种感觉太奇妙,透着几分诡异。
“你……你是什么时候在天都的?”孟琳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梳理,连措辞都变得困难。
“刚来不久,两三个月。”
“你来找明宇?”
“是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是说、最近一段时间?”孟琳从蕾蕾那里得知聂明宇曾到处打探过她的下落,皆无所获,她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
“我们在檀山观偶遇的。”林霁月一一具答。
随后是一阵良久的沉默。孟琳分不清她们二人到底谁算横刀夺爱,这样微妙的关系似乎应该滋生出许多□□味,可林霁月身上有一种人淡如菊的气质,让人找不着火点。
茶几上的饭盒似乎已经回答了孟琳心中所有的疑惑。
“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走了。”孟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林霁月也起身,她仿佛欲言又止,孟琳临别前苦楚的眼神从她身上扫过的时候,又一个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推开门的聂明宇正看见两个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女人。
“有事吗?”他不带温度的眼神瞥过孟琳。
“没事……回头再说吧。”孟琳本来想问他自己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眼下的场景,她不该多停留一刻。
孟琳匆匆离去,聂明宇并未放在心上,他的目光落在林霁月的身上,又变为缱绻的柔和,仿佛刚才发生事的只是窗外掠过的鸟雀。
“你做了什么?”他坐下来,有些期待地问道。
“你打开就知道了。”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林霁月依旧微笑着,却并不打算说什么。
聂明宇意识到她因为孟琳的事而察觉到了某种道德上的压力,那种细微到枝端末节的情绪变化,每时每刻穿插在两人严丝合缝的默契里。
他打开了饭盒,扑面而来的是蘑菇的清香。
午饭过后,聂明宇打开了密室的门,林霁月踏进橘色的灯光里,似乎能感受到很多东西,透过每一件摆设,她能窥见他的内心。
荣光,英雄,成就……无数的词汇。
聂明宇把头靠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似乎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你钢琴练得如何了?”他躺在床上,合上了双目。
“比之前好。”
林霁月收回环顾一圈的目光,他的身躯压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她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小小的床似乎本不应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可她轻飘飘得像一缕烟似的——聂明宇这样想。
他伸出手指,指尖碰到她撑在床上的手,她微微一抬,两只手就握在了一起。她的手柔软得像没有骨头,肤如凝脂,聂明宇偶尔猜测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握住。
“刚才那位,是你的妻子吗?”她这般不合时宜地问道。
“是。”他淡淡地说道,“怀了别人孩子的妻子。”
他张开一只手臂,请求她到他的怀里来,她如他所愿。
聂明宇把鼻子凑近她的秀发,贪婪地嗅着她的香气,那是最有效的催眠剂。
梨形的灯泡里,灯丝明亮得像太阳,在人的眼睛里留下阵阵虫影。
他们在这只小太阳下安然地睡去。
☆、第二十五章 黑暗
冯蕾蕾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聂明宇,她从小相依相偎的哥哥似乎换了一个灵魂,她凝视着他的脸,熟悉的轮廓逐渐淡去,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甚至有着些许残忍的人。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聂明宇瞥了她一眼。
冯蕾蕾刚想说点什么,又想起肖云柱的事,她为此赌气地别过头。
她想起那天突然出现的林霁月,像一场梦一样,她真的存在过吗?什么时候出现的?关于儿时的记忆似乎很稀薄,林霁月的影子在她脑海里形成一种近乎醉氧的眩晕。
她好想对聂明宇问个清楚,但一张口喉咙就像黏住似的。
冯月梅发觉平日里亲密无间的儿女今天有些异常,但从他们的口中都问不出缘由,索性只当是孩子的赌气。好在孟琳很快也到了,某种程度,这位温顺的儿媳是冯月梅得以言欢的唯一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