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扫净!”
烧灼感消失了,我身处斯内普的办公室,年长的斯内普用魔杖指着我,喘气的样子比我好不了多少。我歪歪斜斜地半靠着一个架子,面前全是玻璃和瓷器的碎片,看来刚才我至少打碎了七八个罐子。
我艰难地直起身,从架子面前让开,感觉自己的后背和胳膊肘肯定撞出了淤青。斯内普开始动手清理那一团混乱,他用的是无声咒,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除了自己的呼吸,我都只能听到碎片碰撞和聚拢的轻微声响。而当斯内普终于转过身来,我可以发誓他脸上的憎恶和痛恨从未如此刻般□□。我几乎要道歉,但立刻意识到自己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斯内普仿佛正视图从牙根里挤出单词,“倒是个进步。”
如果他打算咒我的话接下来我说出的任何话都只会促使他动手,但沉默同样令我难以忍受。
“在刚才那段记忆里我感觉到了……”悲伤,悔恨,绝望,自我憎恶,“情感。”
“既然他人在你大脑里进入得足够深时就能用你自身的情感攻击你,那么反向情况的成立显然完全是常识性的。”斯内普就是有本事让每个单词都满含恶意,“这就是下一阶段要进行的内容。在面对无法抵抗的强力时,选择一段强烈的记忆来替代你想保密的。根据之前的经验我建议你选择魔法部那段。”
光是听他提起这段记忆就让我想要将魔杖戳进他的眼睛,我深吸了一口气,“你曾说过我必须屏蔽情感强烈的记忆。先生。”
“武器可以为任何人所用。”斯内普轻蔑地说,“当然,对足够有能力的人来说。”
我缄口不言,确信这是斯内普希望我更多地受到那段记忆折磨的借口。
“这次课就到这里。”
我收起魔杖,离开了办公室。初冬的凛冽寒风自禁林和场地席卷而过,自上到二楼起哭嚎般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回响,直到我爬进肖像洞将一切关在外边。公共休息室里只剩了几个正打着哈欠赶作业的人,罗恩和赫敏都不在其列。我突然觉得孤独又疲倦,却不知自己今晚躺在床上时还能否清空思绪。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仿佛应有斯内普内心小剧场。
“有多少无辜者因你而死?在你离开‘更容易的那条路’之前,先生?”
你不会知道的。
你正透过死者的眼睛看着我。
☆、第十七章
雪花又在窗外旋舞,扑打着结冰的窗棂,圣诞节转眼将至。海格已经把礼堂里每年少不了的十二棵圣诞树搬来了,楼梯栏杆上都缠上了冬青和金属箔,甲胄的头盔里闪烁着长明蜡烛,走廊里每隔一段都挂上了大束的槲寄生。那些承载着可爱传统的植物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课间总会有大群男孩和看热闹的女孩聚在下面,造成整条走廊交通堵塞。
为躲开他们绕道时罗恩总是很难掩饰自己的嫉妒,赫敏显然已经打定主意邀请麦克拉根去晚会并且这辈子都不再跟我们说话的现状显然也全无帮助。罗恩极力装作对此毫不在意,同斯莱特林比赛的胜利似乎找回了他对自己球技的信心,他在训练中的表现越来越好,但一下扫帚他就会变得格外郁闷和好斗,让所有人都不堪忍受。我时常抓到他在训练结束后落在所有人后边东张西望,对他在寻找什么心知肚明。
大约是因为至今没人撞见我俩接吻或者干点什么别的,几星期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逐渐平息下来,也就是说它对阻止那些人将我堵在槲寄生下的效果微乎其微——倒不是我真会觉得交个男朋友能起什么作用。当然不少人仍坚信我俩是一对,这也导致情况会在我们不得不经过挂有槲寄生的走廊时变得加倍尴尬。我曾提出分开行动,但罗恩显然认为让我一个人穿越人群封锁是件完全无法想象的事。
“就是提醒一下,罗恩,我曾经从几十个食死徒的包围下脱身。”最近一次拦着罗恩不让他对某人大打出手后我说。
罗恩哼了一声,“就好像你会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打飞或者打昏似的。”
“是啊我会的,如果你能放他们过来惹我。”我忍不住想叹气,“就在不久前我还打飞了格里芬,记得吗?”
“你该不是想找个谁来点搂搂抱抱吧?”罗恩狐疑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