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玉帝铁青面色缓缓站起,侧身看帝妃道:“事已至此,你也应该不需再辩解什么了吧。”
帝妃没有言语,双目静静看着玉帝,玉帝却似不愿再看于她,避开眼光侧过脸去。帝妃终神色大变,仰面大笑起来,那声音满是悲酸愤恨,令人不寒而栗。殿下火德星君大呼道:“快保护陛下!”众侍卫立即拔刀蜂拥而上,将帝妃团团围住。
那帝妃凄然笑道:“墙倒众人推,你们盼这个情景,已经很久了吧。”泣笑中看着玉帝背影,道,“陛下,你呢,这个机会,你也一直等着在吧……”
玉帝仍不转身看她,摇了摇头,缓缓道:“传朕旨意,废帝妃之位,将其打入天牢,并严查余党,从重发落!”
帝妃一阵颤抖,站立不住扶住桌角,泪水滴滴落下,抬起头来向玉帝伸手道:“好……我心服口服,没有话说……只是你……你还会来见我吗……”
玉帝长叹口气,话声铿锵果断:“永不再见!”
帝妃面容一震,突又凄然大笑起来,满面悲痛恨情之泪,众侍卫不敢大意,凝视持刀对准了她。玉帝面色凝重,长袖一甩向殿后走去,那帝妃大喊一声“陛下!”,纵身向玉帝扑去,台下众大臣惊呼:“保护陛下!”那对面侍卫惊得持刀拦过,却听一声闷响,帝妃已是刀锋穿胸而过,口中鲜血如断珠滴下,抬头扬手朝玉帝背影颤道:“陛下……”言毕气绝,倒地而亡。
殿内一阵惊恐之声,文武大臣乱为一片。夏鱼摇摇头,转身走出殿外,却见太上老君从身后赶来,扬起拂尘指向西边道:“适才行刑之时,敖烈幸得被观音大士路过救下,你快去灵山寻他踪迹吧。”
夏鱼转目看了看西天的晚霞,展开双翅一声长啸,向那落日追逐飞去。五彩霞光之下,点点余晖闪烁,映照在夏鱼的双眸之内,夏鱼的心一阵阵慌乱起来。灵山,如来,敖烈在那里吗?能找到湛决吗?寻不到他们该如何是好?可是若见到了他俩,自己又该做何选择?
☆、灵山初闻理
恍惚间到了一座大山之前,夏鱼抬头看了好一会,终认出来这已到了灵山脚下。这里前世她曾来过一次,只是时隔太久,路径已是模糊,夏鱼沿山路上行,走到半山腰,突兀见着一座山户草屋,屋前站着一位布衣农妇,那农妇双手各握了一棵小树苗,正一脸迷茫绕着一个土坑转圈行走。
夏鱼走了近去,向那农妇问道:“请问大婶,大雷音寺在哪个方向?”
那农妇闻言停住,回头看了眼夏鱼,道:“沿西边台阶上山,山顶即是。”言罢又喃喃自语,继续打转起来。
夏鱼谢过,转身向那台阶走去,刚走出几步,却突感奇怪之处,回头见那农妇仍围着那土坑转个不停,看她脸上,也似有难解心事。
夏鱼缓缓走回,看了半响,那农妇却依旧满目迷茫,旁若无人。夏鱼又看了会,不禁问道:“敢问大婶,你绕行不停,所为何事呢?”
那农妇停下转身,见还是夏鱼,眉头稍皱道:“你还没走啊,我适才未指明方向吗?”
夏鱼轻摇头道:“多谢大婶指路。只是我见大婶满面惑色,不知有无我可相助之处?”
那农妇眉目稍微舒展,张开双手抬起道:“也正好,我且请教与你。这两棵树苗,一为桃树,一为李树,而我面前树坑却只有一个,你告诉我,我应该栽这桃树,还是种这李树?”
夏鱼顿时心中暗笑,想这妇人真是奇怪好笑,不停打着圈圈,只为这等琐碎之事,便看着那农妇微笑道:“这很简单,你如更喜桃花,便栽桃树,你若更爱李果,便种那李树。”
那农妇面色却又凝重起来,满脸愁容道:“哪有如此简单。我喜赏桃花,也爱食李果,因此难分取舍,无法决策啊。”
夏鱼总算听清了始末,想进一步劝解,却又似乎找不到更有道理的言辞,一时卡住言语,怔了怔问道:“那么大婶,你在这里围坑绕行,有多久了?”
农妇叹了口气,垂下眼帘道:“犹豫难解,已有多时。”
夏鱼心头震惊,觉得这样也太过不值,不禁劝道:“再难取舍,也须当机立断了。纵同喜桃李,也应心中自问爱孰更甚,纵难分爱孰更甚,也可依这两树苗之品种质地、得到之先后顺序,选择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