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鱼低头支吾道:“阿婆对不起,我和阿牛去河神台玩,回来晚了。”
阿婆盯着夏鱼的眼睛说,“去河神台玩,也能把衣服都弄湿了?”
夏鱼从来没有撒谎过,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阿婆叹一口气道,“也罢,适才刘婶来道谢了,我知道是你救了阿宝。小鱼,这么多年我俩相依为命,转眼你都十六了,有些事情我不能再瞒你。只是今天没有时间说了,我已收拾好细软,我们现在就离开月牙村吧。”
夏鱼心中大惊,张大嘴巴望着阿婆。阿婆吹熄火烛,拉着夏鱼上了后院的马车,夏鱼正待上前赶车,却见阿婆双手合转,口中念念有词,那马儿一声长啸,迈腿冲了出去。
马车月下飞奔,少顷即到村郊河边,阿婆缓了口气,拉着夏鱼的手说:“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告诉过你,我们是躲避仇家才来到这月牙村的,今天那求雨的道士我见到了,正是仇家的人,月牙村我们不能再呆了。如果我有什么事情,四年之内你一定要赶到西北之北的血玉山,你的家人,都在那里……”
话音未落只听得马儿一阵狂啸,整个车厢似被重物击中飞了起来。阿婆拎住夏鱼的胳膊一个翻身,轻轻落到地上,回头望去见一推车撞击了马车,那推车上平放着四具尸首,夏鱼顺着月光看去立即大哭起来,正是阿牛全家和今天所救的那位公子!
阿婆护住夏鱼,从怀中摸出一把银针挥手撒过,喝到:“妖魔害人,速还命来!”只闻四周一片惨叫之声,几只妖卒倒地气绝,却突听得一阵长笑,一队妖人现身走来,夏鱼怒目看去,正是今日水下那黄河蛇王。
只见那黄河蛇王阴阳怪气,边笑边道:“雪莲婆婆,多年不见。”
阿婆打开包袱,手中多了一把青光宝剑,厉声道:“黄河老蛇,我鲲族与你海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河蛇王身形一扭,手中握了一把长鞭,大笑道:“雪莲婆婆的北极冰剑果然寒光夺目啊,幸会幸会。江湖素传十六年前鲲族转世公主出世,被雪莲婆婆独自带着藏在民间,以待其二十岁时重生为鲲后光复北冥。婆婆身后这小姑娘既能救出三太子,想必就是那位转世公主了吧?”
阿婆怒啐道:“满口胡言!鲲后转世金身岂是你这小妖能见,识趣的话赶紧退避让开,我们鲲族宅心仁厚,不予追究。”
黄河蛇王又是一阵狂笑,尖声说道:“好一个不予追究,我看你今天是自身难保了。我已通信知会,大哥马上就到,只要抓了这转世公主,得到九雏双珠,什么鲲族龙族,就是天庭又能奈我如何?”话落手动,长鞭向阿婆挥来,阿婆侧身躲过,一群蛇妖小卒都冲了过来。
阿婆转身在夏鱼身上贴了张符,挥剑在地上画了个圈,疾道:“无论如何不能出来!”
夏鱼含泪点点头,阿婆迎着众妖们冲上去手起剑落,不二回合见地上妖尸一片。只是对方人数众多,阿婆年龄已大难以支持,蛇王一个扬鞭偷袭,缠住北极冰剑,扬手夺了过去。
夏鱼气血上涌,突感体内一股真气排山倒海倾泻而出,几乎要将自己掀到天上。几个小妖偷杀过来,夏鱼放眼瞪去,却见小妖们当即倒地燃烧起来。阿婆大惊,回头对着夏鱼大喊:“不要出来!”
夏鱼见阿婆落难,哪里还冷静得住,飞奔向妖群冲了过去,只是体内那股真气洪流般四下乱涌,夏鱼控制不住身躯和步伐,猛的摔倒在地上。
黄河蛇王一阵狂笑,道:“北冥神火,没错就是她!抓了那小姑娘,杀了这老太婆,小的们上!”扬鞭挥去,却见身周小妖均无动静。
蛇王大愕,正待发怒突见得一柄长剑悬空飞转,四周手下纷纷倒地,蛇王心惊挥鞭击去,突觉右手一阵清凉,整个手腕被齐齐斩断。蛇王大痛失色,眼前缓缓走出一位白发老者,收起悬空的剑,看着蛇王笑道:“说吧,想怎样死?”
☆、百年如一念
夏鱼起得身来,飞奔过去护住阿婆,看到那白发老者满眼慈祥,甚是面熟,不正是白日里河堤边那位算命先生吗!
原来今晨夏鱼去渡口上工的路上,在河堤边碰到了一位言语奇怪的算命先生。说来也巧,夏鱼路过他摊位时这老先生刚算完一人,舌燥口干扬起葫芦却已空空如也,夏鱼从小尊老,忙解开腰间水壶倒了一半给他,那老者谢过,与夏鱼双目对视时,却似猛然眼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