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息片刻,夏鱼稍感气力恢复,睁眼看那山外,仍是漫天大雪。夏鱼想这西北极寒之地,终年风雪如暴,如她修仙数年尚不能适应,平常之人又怎会居住,不禁心灰意冷,黯然神伤,叹了口气,后仰靠在那棵雪树树干上,那树也不知积雪了多久,微微受力树枝上掉下几块雪来,砸在夏鱼身上。
夏鱼苦笑摇头,抚去那落雪,却突的双目定住,只见那雪块之中夹着一片树叶,夏鱼细细看去,这树叶正与蓬莱山上那棵血玉树的叶子,一模一样!
夏鱼心中惊触,立时跃起身来,轻轻摇了摇那雪树,瞬时间树上积雪纷纷落下,满树枝叶渐显露出来,夏鱼看得真确,这正是血玉树无疑了,想起当年阿婆的话:“洞口有棵血玉树,树上开满血玉花”,夏鱼定睛看去树上叶已黄萎,无半朵花开,回头再看三面俱是山壁,又哪里见得山洞,不禁迷惑不解,抬手摸了摸脑袋。
左手甫一抬起,夏鱼顿觉面前荧光闪动,仔细看去,竟是阿婆当年绣在自己左腕上的那朵血玉花,正闪着晶晶绿光。
夏鱼不禁奇了,顺那绿光看去,却见那光亮照在血玉树上,这树竟如沐了春风,枝叶都渐渐鲜绿了起来,少顷之间,竟然开出了满树的血玉花,在这雪夜里晶莹闪亮,煞为好看。
夏鱼知此处必有精妙,注目看了半响,却仍是未得细处,回头再看山壁,见得那荧光之下血玉树的影子映在壁上,也毫无异常。
夏鱼当下心急,提气跃到了那树干之上,坐在枝间仔细查看,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焦虑之下拍打了那枝头一下,那树枝倒影在前方石壁上也晃动起来,夏鱼抬头看去,心下却是突然惊触,从此角度看去,面前山壁在血玉花荧光照影之下,壁正中却是有了一个光线盲区,大小正好容下一个身段。夏鱼不暇多想,纵身飞下树枝,从那盲区间跃了进去。
敖烈目送夏鱼身影消失于天际之间,心中惆怅不已,回头见昆仑真人正含笑看着自己,忙躬身道:“多谢真人。”昆仑真人抚须笑道:“你已是昆仑四掌门之一,无需多礼。”
敖烈看了看其他三人,正声称是。
昆仑真人看众弟子道:“眼下最紧要之事,莫过于灭掉那烛王九阴之元神,彻底断了烛魔之患。当年我与蓬莱真人穷极全力将那九阴制住,压其元神在昆仑山底,那通径密道和囚禁之处也只有我俩知晓。接下数月我需与立清、立明、立镜一起闭关,修习灭烛王元神之法,昆仑门内其他事务,就要靠敖烈多多担待了。”
敖烈忙揖手称是,昆仑真人抬头看了眼天空,道:“只是昆仑门为玉帝亲封之仙门,更换掌门需报于天庭备案,我即刻便上天庭觐见,不日即归。”
敖烈心动,道:“还请真人上天庭后,打探一下我师父的消息。”
昆仑真人点头道:“这也是此行之目的。”看了眼敖烈道,“按天庭之规,新任掌门也须受玉帝亲封,敖烈便随我一同前去吧。”
当下昆仑真人呼来浮云,载了敖烈疾驶而上,不一刻即到了南天门外。敖烈年幼时曾随父王来过几次天庭,进了南天门四下看去,仍觉庄严气派,金碧辉煌,两人因要事在身也不敢耽搁,径直到了凌霄殿外。
不一刻玉帝宣召,二人整理衣袖,徐徐走入,见正是天庭上朝时分,文武百官恭敬站立,分列两侧。
敖烈随昆仑真人走到殿中,抬头见玉帝正端然坐在殿上,敖烈正待去拜,却突看见左侧站着几个熟悉身影,放目看去却是又惊又喜,他的父王及三位叔伯,还有万紫的父亲万圣龙王,均也在朝上,站在那里微笑看着自己。
夏鱼拔剑划地撑了一下,轻轻落在地上,剑光火石间看见面前是一条下行的石阶,转瞬间面前又一片漆黑。夏鱼摸了摸自己项脖,暗道海底之睛那日还了敖烈,不然倒可派上用处了。
夏鱼摸黑沿阶而下,越行越远,自想应该走进山内腹地了,眼前也渐渐开始有了光感。终于下到石阶尽头,却是一扇石门,夏鱼吸一口气,推开石门,眼前瞬时光亮一片,夏鱼不由得抬手遮眼,却突感颈上一凉,一女声厉喝道:“你是何人!”
夏鱼心惊,知被人架了刀颈,但心想既是阿婆所托之地,自是安全无碍,她眯了眯眼睛,看清自己进了一宽敞石室之内,面前一位女子持剑抵住了自己,旁边也有年轻三位女子拔剑怒目相视。众人衣着均与中原迥异,面貌也略有不同,想来应就是本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