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小鸡能够听到司空摘星的心声,他一定会大笑着臭不要脸地表示自己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好得万里挑一。
不过司空摘星怎么可能把这些肉麻兮兮的话说给陆小鸡听呢?这个臭美的机会,看来是轮不到陆小鸡头上。
但凡大一些的城市,街市上理应都是很热闹的,琅琊也不例外。
虽然这里刚刚发生过一起当地大族的灭门惨案,不过这丝毫不影响那些小老百姓们的生活。他们依旧兴致勃勃地卖着各种各样的吃食与小玩意儿,熙熙攘攘,热火朝天。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不论有多少个人刚刚才死去,不论这世道多么混乱不堪,也不论活下去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活着,就会有各种欲望,就需要吃,需要喝,需要有衣服穿,需要有人爱。这也许正是千百年来人类生生不息繁衍的秘诀。
况且现在的世道也还算太平,活下去也不是太难。
山东宁家的灭门案,就这样成为小老百姓家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个亲眼目睹或从未参与的人都啧啧有声地摇着头,叹息道,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孩子老人都不放过。
不过他们也就仅仅止于叹息和义愤填膺罢了。说完这几句闲话,一个个该干嘛的还得干嘛。小二还得继续扫地,厨子还得继续做饭,就是乞丐,也还得继续乞讨。
这件事情真正影响到的人或许只有一个,就是宁长。家里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还活在世界上,这还能有什么意思?唯一能够支撑宁长的,大概就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与报仇雪恨的决心。
很不幸的是,这笔帐目前看来,他大概是还在司空摘星头上记着。
虽然以宁长的功夫,并不足以对司空摘星构成威胁,但是被这样的一个可怜人如此的记恨着,这种滋味恐怕也不太好受。
司空摘星也很希望陆小凤能够快一些查出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贼也是要讲清白的,他虽然喜好窃宝,但是对偷人性命却是兴趣缺缺。司空摘星伤人的时候,大多都只是为自保而已。
不过不止陆小凤,司空摘星也已经嗅到这件事情背后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怀里的翡翠观音和陆小凤怀里的翡翠净瓶都在沉默无声地告诉着他们,事情并不简单。
陆小凤一巴掌拍到正在走神的司空摘星背上,道:“你这猴精,不是冷么,怎么到了街市上又在这里发呆,傻了?”
长年累月的斗嘴生涯让司空摘星的嘴比脑子转的更快,他立即反击道:“你这小鸡,还没看见卖衣裳的地方呢,那么着急催什么,急着娶媳妇儿啊?”
陆小凤看向花满楼,笑道:“我娶什么媳妇儿?花满楼不是在这儿呢么。倒是你,老大不小了成天一个人幽灵似的晃来晃去,你怎么不着急娶媳妇儿?你是不是想去和老实和尚作伴啊?”
“去去去,你才当和尚。”司空摘星小爪子一挥,决定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他指着不远处卖衣裳的地方,道:“你们先逛着,我去买件衣裳就回来找你们。”
陆小凤笑嘻嘻道:“一起么?”
司空摘星看眼陆小凤,脸上露出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道:“怎么,你想去给自己买块红盖头打包打包嫁进花家么?”
陆小凤还没来得及回话,花满楼先笑起来。花满楼道:“这个提议不错。”
司空摘星得意地望向陆小凤。
陆小凤倒是浑不在意地笑道:“也行啊,可是我出不起嫁妆,这可怎么是好啊花公子?”
司空摘星对陆小凤的脸皮之厚表示目瞪口呆,这已经是近日来他不知道第几次目瞪口呆。他抢在花满楼前面打断陆小凤光天化日之下散德行的行为。司空摘星道:“陆小凤,你就算要嫁,也得等没有旁人的时候再和花满楼讨论相关事宜吧?这儿这么多人,你都不觉得害臊。”
陆小凤自然是不觉得害臊的,不过他还是笑道:“也好,七童,我们晚上回去说。”
司空摘星觉得他的眼睛已经开始逐渐适应这种强度的光照,的亏他适应能力强,否则一双眼睛迟早得被闪瞎。
卖衣裳的就在不远处,如愿以偿的,司空摘星买到厚厚的衣裳。他立刻将衣裳裹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包成一个圆润的形状。
陆小凤表情复杂地看向司空摘星,问道:“有那么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