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轻叹一口气,她心中其实比景琰更怀疑这个梅姑娘的身份,因为这个鸠酒之毒,要制作太复杂,工序繁多不说,单说鸠鸟便不好寻,除非是大户人家花重金,不然不会有人去制鸠毒,而听景琰说,梅姑娘几乎是今年才被曝出来的,应该不会有人花如此之功夫去对付她;现在看来,这个梅姑娘跟景琰说鸠酒的毒江湖上很常见,可见她是不想要景琰继续追查下去,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真是蔺姑娘吗?静妃心中暗自想到。
(金陵城,苏宅)
晏大夫从长廊上走来,看到黎刚与石有站在门口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开口问道:“怎么样?药吃了吗?”
石有见是晏大夫,悄悄的向他回道:“回来之后就来了蔺大小姐的房间,便一直没出来,我俩也不敢进去问话。”
“是啊,这站在门外都能听到了两人的争吵之声,还有瓷器碎裂的之声。从来就没见过宗主与大小姐这样,哎晏大夫,要不您进去看看吧。”黎刚附和着石有的话说道,自己不敢进去,准备让晏大夫进去。
可晏大夫也不傻,听到里面的动静,眨了两下眼睛,轻咳了一声道:“再过两个时辰,让他必须吃药。”
说罢,晏大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门口,剩下石有与黎刚大眼对小眼。
房内,梅长苏拿着纸张的手紧紧握起。
“璇玑,谢玉,夏江!”梅长苏一字一字的说道,包含了太多怨恨。
我轻轻拿过信件,抬手覆上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冰凉。
梅长苏转眼看到我,对我抱歉道:“对不起小瑾,今日听到这些事情从谢玉嘴中说出,虽然我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
“没关系,只要你记得,我永远都是跟你站在一起的便好。”
梅长苏点了点头,身体像抽了丝一般,转身走了出去。黎刚石有见他出来,心中才松了一小口气。
而我心中也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件事过去后,以后我做事也可微微放手些了,从今往后,他会永远的相信我,那我最终的计划,便可更好实现了。
入夜后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如果我白天告诉他,我是穿越来的,他会怎样?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虽然这些事情我可以推到璇玑身上,但若他再细想一下,漏洞其实也挺大的。
可已经到这一步了,万事皆不能再回头。想罢,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休息着。
咚……咚……咚……一阵沉闷的钟声突然响起,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这大半夜的怎么会响钟?我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听着钟声一声连着一声,足足响了二十七声。
二十七声……二十七声,我脑子快速飞转着,突然忆起,二十七声是大丧之音!这钟声定是宫中传来的,是太皇太后!
我拿起纱衣边系边跑向苏哥哥的房中。
“苏哥哥,苏哥哥,是太皇太……”话语戛然而止,我没想到景琰在。
景琰刚转身要从密道回靖王府,听到我这么着急,心中一疑,回头凝重的看了我一眼,我定了定给他福了福身,他见状也没空多想,一拂袖跑进了密道中。
“苏哥哥,二十七声大丧,想必是太皇太后已去。”我转身对苏哥哥说道。
看样子他应该知道了。
梅长苏看着天空,甄平慢慢的将他扶回屋,刚走一步,梅长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缓缓的含泪道出三个字:
“太奶奶。”
(六月初一)
太皇太后丧礼已过一月,守灵的皇子已可回府;此时苏哥哥的身体也不太好,这一个月,他尽了一个月的孝。
我将最后一张经书放入火盆中,虽然我与太皇太后只有两面之缘,但一见她便让我想起家中已逝的奶奶,都是那样和蔼。
我还记得的当年太皇太后捏着我的脸说,很好很好,至今我都不知那句很好很好是何意;还有那年的中秋宴,要不是太皇太后,我肯定被打死了,现在她老人已去,我毕竟不是皇家人,没有资格像苏哥哥一样为她守孝,只能抄一些经书烧烧。
如果可以,我真想唤您一声奶奶。
想着,我缓缓的摘下头上的白色发带,一头黑发瞬间落下,又拿起一条蓝色发带随意在肩头打个结,什么发髻都没盘。
我起身走出去,吩咐石有将火盆打扫干净,然后自己向苏哥哥的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