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蛰龙
白玉堂再次出现在客厅已是十五分钟之后,进门就见展昭坐在一旁的吧台边,长月和南南一人一边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集合了婆媳关系育儿方式姑嫂大战兄弟争产的家庭伦理大戏把她俩看得津津有味,白玉堂扫了一眼就默默黑线,轻咳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你俩怎么还看这个,想嫁人了?”
长月懒得理他,只有南南缓缓回头,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我的五爷,你造吗,这种片子看完,十个有九个姑娘都不会愿意再结婚生子的。”
“哦。”白玉堂一耸肩表示无所谓,走到吧台边坐下,“说说吧,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哦,这个啊,”长月终于把视线从电视上挪开,转头看了他一眼,“展昭说那人你认识,杀他就是为了引出你来,把上次那块玉抢走。”
白玉堂眉头一皱,脸色顿时一沉,反问道:“我认识?”
长月耸肩表示不关她事,白玉堂看向展昭,眼中似有火焰燃烧,“怎么回事?”
展昭方才因他刚醒,并未将这些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此刻见他问起,斟酌了一下措辞,道:“昨夜我与他说过几句,感觉他提起你时甚是熟悉,尤其是发现我有巨阙护身他的法术伤不了我的时候,显得极为愤恨,对你将巨阙给我很是不满。”
“五爷我名扬天下几句话而已怎么就一定认识了?”白玉堂就像一只被惹火了的小貂鼠,全身的毛都给炸了起来,一口气接道:“巨阙是上古神剑多少神仙妖魔求而不得落在你这个凡人手里谁能平衡啊生气是应该的好不好凭什么一定就是五爷认识的人啊!”
电视里那叉腰大骂的婆婆突然静止了动作,屏幕一阵呲啦呲啦的闪动,然后就彻底没了信号。
南南悲伤地捂住了眼睛,受了伤似的哀哀哭泣:“呜……形象崩塌了……”
长月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朝黑屏的电视一指,电视又呲啦呲啦响了一阵,终于恢复,长月松了一口气,叹道:“下次发脾气的时候注意点,这玩意儿很脆弱的。”
白玉堂:“……”
展昭看看那死而复生的电视,又看看南南和长月,最后目光落在白玉堂脸上,心中不知该作何滋味,有些惭愧却又有些泛酸,只好就这么看着他。白玉堂被他看得别扭,可他却从来不是服软之人,反是轻哼一声,“怎么?”
“没……”
白玉堂又哼了一声,这次却是直视着他的目光,正色道:“爷不知你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爷告诉你,爷不认识魔界的任何一个,爷的朋友里也绝对不会有那种心术不正残害生灵的人——你信也不信?”
展昭也直视着他,看着那双本应风流无限的桃花眼里透出如剑般的凌厉目光,坚定又坦荡,他只觉那长剑似乎直刺心底,几分灼热又几分寒凉,不由得缓缓点了点头,“我信你。”
重音落在最后一个字上,白玉堂目光微闪,凌厉略减,带了几分欣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又转眼看向长月,问道:“能不能查出究竟是谁来了?”
“查不出,水镜上没有提示。”长月摇了摇头,也正了颜色,道:“这次这个可比花冲谨慎,也比他厉害得多,你们得小心。”
“水镜是什么?”
“一个法器,能够透过它看见你想看见的一切,也能让神仙妖魔之类的玩意儿现行——当然,前提是你的法力足够支撑。”
展昭所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水镜上显不出凶手的画面,就意味着他法力还在你之上?”
长月咳了一声,有些埋怨地瞥他一眼:“不懂就别瞎说,从理论上讲,的确是使用者的法力越高,水镜能看见的就越多,但这也和想看的对象和所处地点有关,若是比如神界魔界仙界,就算是个凡人在那里,水镜也看不见。这次多半是因为那家伙给自己下了禁制,水镜无法突破。”
展昭似乎明白了一些,点了点头又看向白玉堂。白玉堂明白他的意思,一耸肩,随口道:“别想那么多,这狐狸当年大杀四方的时候……”
“喂喂喂,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嘛,”长月嗔了一句,明眸流转间自有万千风情,“人家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