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同人)金光布袋戏·雁俏·归雁_作者:开瓶可乐冷静冷静(22)

  凰后道:“我与策天凤少时翻看私库书册,发现即便是神子,各人能够承载的力量亦有所不同,有些可说很有限。”

  俏如来沉默聆听。

  “或强或弱,神子无一不渴求更多的力量。一旦凤凰之灵侧耳倾听,神子无意间便打破界限,异能越强,越濒临失控,人族脆弱的肉身无法承受庞大的凤凰之灵,他们会在失去人形的过程中汲取气运,若无特定的对象,一般就会动到地气国运。”

  俏如来面色顿变,“难倒羽化就是神子成为凶神的开端?超脱人身禁锢,代表他们被彻底吞噬,那当初的羽国之主……”

  “对抗千年一魔,他死得其所。”

  语调缺乏真意,听在俏如来耳中,可以确定是祭司一脉千年来的盖棺定论,“祭司原本不必与我说这些。”

  “我不过想看你将如何与凶神了结。”凰后勾唇一笑,她的好奇直白而残酷,纯然是想进行一项趣味的观察,不将旁人放在心上。她招来先时的供奉,罕有的显出一丝撒娇意味,回眸又是高高在上的祭司,懒懒道:“去罢,策天凤的一切我都令人妥善保存,想知道什么问她就行了。”

  俏如来温言道谢。

  策天凤旧居,庭中白沙碎石开出小径,小池由竹筒引水,反反复复,相当孤寂的景象全凭一棵琉璃树点亮沉闷,比一人高一些,挂着连片的晶莹坠子,并非阵法,而是真真切切的赤色琉璃树。

  那道苍翠的人影永远坐在树下慢悠悠擦模糊的古镜,不知少时是怎样的光景。

  书房简单古雅,博古架错落有致,俏如来翻了好一会儿,找出不少装订成册的书信集,仔细翻检挑出几本,收信者应当是那位皇子。魔世的残页里他教导严厉,这里从墨宝聊到春日踏青邀约,如师如友,俏如来翻阅时无比惊奇。

  他顺着师尊离开的路走来,想了解当初的一切,昔日神子已不存,俏如来只能努力拼凑他的形象。师尊若希冀粗暴的消灭,根本无需曝露自身的犹豫,他应当是希望他以不同的办法了结这段早该结束的过往。

  俏如来一沉入书页就不知时辰,回过神,供奉来提醒外头开始击钲,他接过信物,踩着最后的钲音回到通化坊,侍从松了一口气。

  听闻上官鸿信在书房忙碌,俏如来安心回自己的房,半夜迷迷糊糊被鬼鬼祟祟摸上床的人吓一跳。顾忌俏如来刚病过,上官鸿信不敢妄动,含糊地抱怨分房多此一举,他只当耳旁风,勉强默许之后几日身边多个人已令他夜里睡不安稳。

  俏如来醒的早,日日坐在窗边念经,思考供奉说的故事,看上官鸿信练完剑折返回来,沐浴过换常服,跪在几案旁写字。这天不知怎么,俏如来盯着他,无来由开始叹气,拗不过上官鸿信追问,轻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我说了,不大合适的。”

  上官鸿信不妨他还会这么念诗,放下笔扑进他怀里,仰起头笑道:“还没做什么你就要当我是春梦,我偏不做无觅处的朝云,要一直缠着你。”

  俏如来道:“我都已经任你缠了。”

  晚间从神宫回来小憩,一睡整晚,他是被饿醒的。

  上官鸿信陪着吃过饭,笑问下午去不去曲江,先时答应过,俏如来便应了。

  出游穿僧衣不大合适,俏如来换了素色宽袍,要叫侍女来梳头。上官鸿信抢先一步将他按在镜子前,动手拆起耳侧的发辫。他打理着长长的白发,出乎意料认真,梳顺重新编辫子,指腹薄茧划过耳侧,叫俏如来内心升起了含蓄的不满足

  中秋方过,曲江池人不少,也有旁人坐蚱蜢舟图个乐。江畔离宫正排演的舞乐隐约散播来,俏如来从乌篷中望出去,附近江洲不少少女结伴嬉游,羽国民风开放可见一斑。

  沉云堆积,遮蔽日头,细密雨丝落入池中,泛起阵阵涟漪。俏如来还怕上官鸿信情绪低落,谁想他莫名兴奋,原来憋了半天,他终于有机会用上准备的小炉温酒。俏如来喝不来又推拒不得,抿几口就满面潮红。上官鸿信面不改色包揽剩下的,摸出支短笛,悠悠扬扬吹一曲,正是离宫里传来的调子。俏如来不通门道,直白说好听,笑道:“你倒样样精通,这笛子哪里来的?”上官鸿信没回答,只央求着要他多夸两句。

  回去天光大好,日落后又开始落雨,真是好不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