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年代记同人)温柔且深情_作者:山有树兮树有枝(89)

  阿修罗仰首合眸。

  黑钢低头,是来自胜者的微笑。

  但是,谁都没有动。

  ——不言自明。

  ……

  偏就有那愚者搅事,趁黑钢不注意欲以弓箭偷袭,我想这人恐怕太不把我放在眼里。搭箭弯弓,他的速度哪里快得过我。左肩中箭,闷哼一声,险些落马。

  “他是我的对手,你别出手呀!”黑钢埋怨道。

  我笑而不语。

  ——刚来时就让他得逞了一次。就算只是轻度擦伤,也害得我给黑钢涂了好几天的药(法: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涂药很麻烦好么!)……从那次起我就记住了这个长得并不怎么好看的修罗王副将,那一头绿毛跟水草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五官没我好看,也没黑大人帅气,偷袭什么的,我想他八成是在嫉妒。

  啧,而且凭什么你不让我出手我就不出手啊?

  ……

  一方大将与一方王打起来,这事恐怕不是小事,又外加了我和那个副手的偷袭与反偷袭,可以说是战场上四位大人物的战斗,很自然地便引来了无数兵将的围观……与帮助,但没等他们来得及出手,只见不远处一道凌厉的剑风袭来,伴随一声若有若无的大喝,围在我们周围的士兵都被驱散,风卷尘埃。

  落定,远远高崖上,独立夜叉王。

  阿修罗扬首。

  一脉脉,一含情,缠绵成相思。

  ……

  那天晚上,我和黑大人像往常一样归家、卸甲,然后坐在屋檐下喝酒吃宵夜,月缺了又圆,圆了又缺;院子里的海棠花在严冬中枯萎,如今却又开了一树的粉红;而我和黑钢穿着日常的黑白居家服。

  同样的花,同样的人,同样的夜……我忽然有些恍惚,这场景太过熟悉,不知是弄乱了昨天与今日,还是这一切都与无数个夜晚都重合。

  与刚到纱罗国的那天似乎别无二致,却又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举起酒坛对月,想到那天也是这样好的月色,想到十六的月比十五圆。

  但是,昨日终究已经逝去。

  就像终究,梦也该醒了一样。

  “黑大人。”

  “啊。”

  标准忍者式的回答。

  若一定要说今日与往常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比平时还要久而压抑的沉默。相处了大半年之后还这会这样,这似乎很可笑——明明连语言不通的时期都适应过来了,现在却竟然连沉默也适应不了。

  所以我再次叫他。

  “黑大人。”

  “……干嘛?”

  “不觉得今天很值得纪念吗?”

  “什么?”

  “明天……就要走了呢。”

  我望着藏蓝色的夜空。

  明天,这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结束意味着再也没有无止境的战争,没有异国他乡的风俗和语言,但……也意味着这数月的记忆就这样画下了句点。

  快乐总是短暂的,美梦总是很快醒来。记忆却不分真假地存在于脑海中,连你自己都分不清哪里才是真实。明月皎夜光,如同水洒庭院,照得这此情此景越发虚幻。

  ……

  若非胸口这薄薄的纸袋,连我都要以为那一切不过只是个梦。

  坐了一夜。

  从夜深露重坐到晨霞漫天,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几乎要比刚到纱罗国时还要沉默。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困倦,头脑却一直飘忽,手里的画也画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想着大概就是这两天了,黑大人来来去去整理财物细软,推拉隔门的声音把梦境拉回现实。

  是真的要走了。

  手下是一幅未完成的老鹰——答应了要送孩子们的,其实我自己也有一幅。刚开春的时候我情绪着实低落过一阵,后来觉得该给自己找事做,便闲着没事画起画来……后来有一天,黑大人拿了张油纸回来,说要做风筝;于是,我画了一只鹰。

  鹰击长空。

  寓意不可谓不好。

  竹架是我看着黑钢亲手钉成的——他的手意料之外的很巧,配上我自己画上的图,我自然是喜欢的,于是这一个月来,但凡是天气好的日子,我便会拖着黑钢出去放风筝,愁得他一下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但我的心情着实因此好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