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鄌军阵中爆发出狰狞的怒吼,仿若饿虎扑食,雄鹰狩猎,喊声高震云霄,经久不绝!
枪影纷乱,战袍飞扬。黄璟瑜大喝一声,一枪横扫,面前两名骑兵被拦腰齐斩,战马犹自狂奔,失去力气的尸身坠落圌马下。他催马狂奔,旋风般驰到一名突厥将领面前,枪芒虚晃一式,凌厉地回转,将那人挑飞下马!摔落地面的将领高声惨叫,瞬间被乱马踩圌踏没了声息。
柯古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黄璟瑜如入无人之境般奔到了他面前,横起长刀一格,虎口竟被震得发圌麻,险些被击落。他大吼一声,推开圌枪杆,欺身到黄璟瑜的近身挥刀猛砍!
黄璟瑜调转枪杆格住,只听柯古的声音道:“许子瑜?或者,我是否该叫你——黄璟瑜?”
黄璟瑜心下一震,手下缓了半拍,柯古一刀挥来,他仰面躺倒,双脚勾住马鞍,借着腰力弹起反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柯古大笑道:“当年那件事并不难查,我若能查到,有心之人自然也可以查到!”
黄璟瑜冷笑一声,长*枪抖出枪花,刺了过去。
柯古避无可避,只有硬生生扛了这一击,顿时胸口发甜。他的武艺也算是突厥中的佼佼者,可如今,在黄璟瑜已经力战两个多时辰后,他仍处于下风,若是对方全力之时,可以想见该是如何英勇。虽是两军阵前,终是起了爱才之心:“大鄌皇帝如此负你,何必还要效忠于他?若你愿投入我账下,定当厚礼待之!”
黄璟瑜冷然道:“我父兄皆死于你手,大鄌与突厥势不两立!可汗何必痴人说梦?!”
柯古沉声道:“臣有报国之心,君却未必有爱才之意。你就未想过一旦身份暴圌露,下场是什么?!”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黄璟瑜一扬眉,长*枪再次袭来,柯古暗道不妙,却见左右两边冲来两骑,将长*枪硬生生拦了开去。
“可汗!您没事吧?”
黄璟瑜冲破防线,两人交手只是瞬息的功夫,阻了这一时,旁边的将领很快便带兵围了上来。
柯古摆了摆手,狠厉道:“此人既不肯降,日后必定是心腹大患,务必将他除去!”
“是!”众将轰然应下。
黄璟瑜见此次未得手,也不恋战,迅速扫视四周,准备突围。
交战正酣,突然间鼓声响,号角起,后方晋阳城门大开,涌圌出大量重盾步卒。黄璟瑜心下大喜,知道王岺的援军到了。果然,重盾步卒出城后,另一个方向便涌圌出了数万鄌军,黑圌暗中旌旗飞扬,黑影幢幢,竟分不清具体数量。突厥尚未来得及应变,与其互成犄角的方向再次涌圌出了大批鄌军。马蹄声起,无数喊杀声震天,在这被无尽黑圌暗包裹的夜里,分外响亮!
“是鄌军的援兵?!”某些突厥将领有些慌神了,晋阳久攻不下,如今耽搁几日,竟让他们被鄌军包围了?!
“都不要慌!”柯古厉声道,“鄌军援兵只有三万步卒,晋阳城内的兵力也损耗得不多了,余下的边西骑兵也已疲惫,我突厥十万铁骑难道怕他不成?!”
这声厉喝震醒了萌生退意的将领,柯古长刀前指,喊道:“儿郎们,随我冲!让他们尝尝突厥铁骑的厉害——!!”
圆月将落,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许巍洲和百余亲卫整装待发,已经等了整夜。
许巍洲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看向下游的那个方向,他的手攥紧缰绳,一颗心始终悬而未落。他知道那个人正在远方浴血苦战,他多希望,此刻自己能在那人身边与他并肩作战。可惜,如今他只能焦急地等待着远方的消息,毫无办法……
突然间,远方升起了柱状的狼烟,一直眺望着远方的亲卫们顿时面露喜色:“殿下!狼烟起了!”
许巍洲因为紧张而几乎僵硬的身圌体终于活了起来,他朝着不远处的兵士一挥手,高喊道:“开闸!!”
闸门起,洪水巨浪如脱困的猛兽,霎时间惊涛拍岸,大地圌震颤,天地间只闻洪流巨响!沿河的树木房屋,瞬间被洪水淹没,惊涛骇浪携卷着巨大威力朝下游奔腾而去!
许巍洲一扯马缰,逐日人立而起,嘶声长鸣,清亮的声音冲破巨浪声传来:“兄弟们跟我走了!突厥人要走,我们怎能不尽尽地主之谊送他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