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这百人队伍高和着跟随许巍洲往下游冲去,夹杂着几声抱怨,“殿下你跑慢点儿!我们的马没那么快!……”
声音逐渐远去,一轮朝圌阳跳出山头,一行人就这么朝着初升的太阳奋力奔去!
当许巍洲一行人冲到战场时,双方交战已是尾声。被鄌军诱至河边的突厥大军被大水淹了过半,余下的数万骑兵落荒而逃。许巍洲到来后鄌军士气大振,直将突厥追了数里路,斩杀敌军近万,方才作罢。
许巍洲这一战打的颇为舒畅,闲下来第一件事就兴致勃勃地找来了和黄璟瑜一起的几位将领:“子瑜呢?他去哪儿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对着许巍洲跪了下来。
许巍洲的笑容僵住了,满腔兴圌奋和喜悦被冷水浇了个透:“……他怎么了?!”
“末将无圌能,副尉率领两千轻骑做饵,将突厥主力诱至汾水旁,大水冲来的时候,被一同卷走了……”
许巍洲只觉得嗡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几名将领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他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第22章 二十二
(二十二)
“末将无圌能,副尉率领两千轻骑做饵,将突厥主力诱至汾水旁,大水冲来的时候,被一同卷走了……”
许巍洲只觉得嗡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几名将领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他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被大水卷走了……
那样大的洪水巨浪,那样急的水流,他有多大的可能生还?
眼前不断浮现黄璟瑜和他分开时他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那一眼里,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仿佛有很多事情要交代。可是他完全没有当回事,他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战争。
黄璟瑜啊,他那么强,那么聪明,还有他做不成的事吗?他一定会轻轻圌松松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回来。
可是他忘了,突厥是真的非常强大,黄璟瑜不是神人,兵力悬殊之下,无法正面迎敌,只有行奇兵走险棋……
所以,他只有用自己做饵,才能诱得如此多敌军踏入他们设好的陷阱之中。
黄璟瑜,你是个疯圌子吗?!
这就是你说的好计谋,你的计谋就是将你自己搭进去吗?!简直混圌蛋!
许巍洲双拳紧圌握,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可他丝毫不觉疼痛,鲜血缓缓顺着指间滑落下来……
“殿下?您在听吗?殿下!”
旁人焦急的声音传入了许巍洲耳中,他有些茫然地惊醒过来,看到身边将领们关切的眼神。
“什么事?”许巍洲定了定神,终究将胸口翻涌沸腾的东西压了下去。
“边关传来消息,东弥国和突厥联手,派奸细潜入了夏州城,内外呼应,将夏州城攻破了!”
许巍洲身圌子晃了晃,扶住了桌子,连日的赶路和体力透支,身圌体终究有些吃不消了。
其中一名将领拱手道:“如今我们是否立即回援,还请殿下示下!”
许巍洲深吸一口气,眉间透出疲色,他挥手道:“你们先出去,我仔细想想……”
众将互相望了望,只有对着许巍洲行礼,依次退了出去。
房圌中只余下子然和子澄,两人眼中满是担忧,试探道:“殿下,子瑜哥他……”
“你们也出去。”许巍洲坐了下来,用手支着头,眉头紧蹙,“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子澄正要说话,被子然拦住了,拖拽着拉出了门外。
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许巍洲努力地想去理清脑中纷乱的思绪,却发现已经是一团乱麻,越理越乱。仿佛突然间,他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闭上眼,脑中浮现的全都是黄璟瑜的脸,微笑的、严肃的、温柔的、逗趣的……各种各样的表情在他脑中晃动着,晃得他心烦意乱,头痛欲裂……
许巍洲皱起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的烦躁怒火怎么都压抑不住,他睁开眼,双眸发红,冲出了屋外!
子澄和子然被吓了一跳,许巍洲没有看他们,径自往外冲。
“殿下,您去哪里?”子然先反应过来,跟了过去。
“不用跟着我!”许巍洲丢下一句,来到马厩把逐日牵出来,跨上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