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的党羽众多,涉案人数之广,自建朝来都从未有过。朝廷上下人人自危,如履薄冰,谁都知道,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彻查十日后,涉案人员竟还有继续增长的趋势。皇帝无奈,将太子和楚王许嘉逸单独留下密谈。
三日后,皇帝下旨,魏王谋反案结案,贬魏王为庶人,流放边西。而其余魏王的党羽,或杀或流放或贬,短短数日,整个朝堂经历了一次大换血。
但是,任外面如何风雨飘摇,曦王府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自从许巍洲被禁足,许嘉逸第一次踏入了魏王府。
“我以为,四哥都已经忘了我这个弟弟了……”许巍洲斜斜躺在一把长椅上晒太阳,桌案上放着一壶美酒和一盘水果。
“你倒是悠闲的很,外面都快翻天了。”许嘉逸觉得好笑,坐在许巍洲对面打量他。
“我能怎么办?父皇命我禁足三个月,门都不能出,还管外面是晴是雨。”
许嘉逸仔细打量许巍洲,见对方却只是拿了个苹果啃着,没搭理他,不由笑道:“你是真不关心,还是演戏给我看呢?”
许巍洲乐呵呵一笑,说道:“你来找我不就是跟我说这事儿的吗,卖什么关子,快说!”
“哎哟,敢情还是我上赶着求你听我说消息呢?”
“哪里哪里,我知道你憋不住,好心帮你分担咯!”
“臭小子……”许嘉逸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然后道,“现在呢,魏王在朝中的心腹基本被拔除干净了,即便还留下的,也成不了气候。但是嘛,你也知道,父皇肯定不会将这些职位留给□□,以免一人独大。”
许巍洲点头:“父皇肯定会选一些中立的臣子。”
“单是中立可能还不够,毕竟臣子就算职位再高,和皇子也是没办法抗衡的,所以……”
“所以父皇准备让你担职了?”
许嘉逸支额叹了口气:“我是真懒得管这些。”
许巍洲无所谓道:“你不想管没关系,交给手下的人做就好。父皇只是想分权,又不是真的指望你做什么。”
“父皇今天也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嗯?什么?”
“这次指使县衙告你贪污的,就是魏王,现在东窗事发,事情也就清楚了。我看父皇的样子,也不打算深究了……他应该是想在朝中给你个文官职位。”
许巍洲转了转眼珠,点点头没有说话。
许嘉逸恨铁不成钢道:“你啊,看着脾气好,其实性子比谁都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父皇,你就瞅着机会跟他道个歉,说点好话,父皇也有个台阶下。不然还等着他来找你吗?”
许巍洲冷笑道:“我什么都没做错就被他定了罪,差点就下狱审问了。现在要我禁足三个月,我出不了门,想找他道歉也要有机会。”
许嘉逸无奈苦笑,劝道:“你想出门好说,过些天是贵妃娘娘的生辰,父皇要摆家宴,我替你去说说,应该就能去了。到时候激灵点儿,别这么一根筋。”
许巍洲点头,举了举酒杯:“谢谢四哥了!”
许嘉逸摇头:“你少惹点事就是谢我了。——哎对了,你那位相好的呢?”
“咳咳咳……”许巍洲正喝酒呢,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
许嘉逸给许巍洲拍了拍背:“激动什么啊你?不就顺嘴问了一句嘛,又不跟你抢。”
“咳咳咳……”许巍洲好容易止了咳嗽,怒道,“什么玩意儿啊?谁跟他相好?”
“哟,还不敢承认呢?你这同吃同住同睡的,说不是相好的谁信啊?”见许巍洲脸色不太好看,许嘉逸很识趣地摆了摆手,“好好,我不问了,小气……把琴拿出来晒晒,你这出门大半年的,估计都快生霉了吧?”
……
许嘉逸走后,许巍洲坐在院子里,对着围墙发呆。
日头渐渐西下,一个人影从外面翻了进来。许巍洲站起,往那边走了过去。
刚落地的黄璟瑜还没站稳,就听见了背后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黄璟瑜转身,对着许巍洲微笑:“吃饭了吗?”
“你去哪里了?”许巍洲没有回答,平静地再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