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魂不解地摇摇头。
明月心继续说道:“很早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我爹因在中原有相熟的朋友,所以便不远千里,带我来到这里。然后又在那个朋友的帮助下,开了一家药店,卖一些苗疆特有的药材,日子不算富裕,但也平凡快乐。”
“可是两年前……”明月心的神情渐渐痛苦,她猛吸一口气,似乎要有很大的勇气,才能继续现在的叙述。
孟星魂静静地等着她。
“我爹是在那天晚上被请去的,来请他的,是天星门的总管。”
“天星门的总管?”孟星魂忍不住问道。
“不错。”明月心应道。
“当时我在睡梦中被惊醒,我偷偷来到院落中,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起初我并不知来人是谁,隐约间看见似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当时只听得来人说道,我家小姐只怕熬不过今晚了,求您无论如何都去看一看吧。那人声音急促,像是真有什么大事发生。”
“当时就听得我爹道,苗族蛊术,虽然我族之人都有习之,但其繁复诡异之程度,不似普通法术。也就是说,你家姑娘若是真被我族之人下蛊作咒,那可解之人只有那为她下蛊的人,其他人不但无能为力,在不知其解法的情形下冒然施术,只怕还有性命之忧。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若不知姑娘当时是如何被蛊咒的,自然也没办法帮她解开这个咒。”
“当时我听到这里,心下就明白了,来人是天星门的人,因为当时我曾听爹说过天星门门主女儿被人下蛊毒害的事。而天星门的人也曾几次三番欲请我爹去为那女孩儿医治,可爹每次都拒绝了。我知道爹并不是害怕卷入江湖纷争,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咒。”
孟星魂听到这里,暗暗叹口气道:“当时我也曾听姐姐说过,天星门门主之女,无缘无故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不但身体逐渐虚弱,性情也变得凶顽无比。据说白天一切如常,可到了晚上,就狂性大发,逢人便砍。天星门门主为此几乎心虑交瘁,遍访名医,却无一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得知女儿中的是苗族蛊术,百般无奈之下,可能才来请你爹爹医治。”
“可是……”明月心叹口气,“就如我爹所说,除非找到那个下蛊之人,不然谁也没办法救他的女儿。”
“所以那天晚上,你爹还是拒绝了他们,就像前几次一样?”
“不……”明月心的睫毛猛颤,“他去了,因为那晚天星门的总管竟然不顾脸面跪下来求我爹,我爹无奈之下就答应去随他看看。”
“可是……”明月心的声音哽咽,“爹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孟星魂神情凝重,他自然明白,明月心的父亲去的那天正是灭门血案发生的那天。也就是说,她的父亲和天星门的其它人一样,被杀手无情的杀害了。
明月心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流星,你可知道,现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就是当时天星门所在。”
孟星魂颓然闭起眼睛,一切都明白了,明月心为何会带他来到这里,而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荒凉的墓碑。
而他也可以想象,当时在这片土地上,发生了一场多么残忍的杀戮。
“流星,你是否知道天星门的所有人,还有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孟星魂木然地摇摇头。
“他们是被一个武功高强的剑客杀死的,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口上,都有一个细细长长的伤口。”
孟星魂的心头猛地一震,“心口,细长的伤口?”
明月心咬着嘴唇道:“不错,那天在孤星山山洞中,我们见到的那个人,他身上的伤口跟我爹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孟星魂觉得自己握剑的手在瑟瑟地发抖。
是谁,是谁用和他同样的剑法杀了明月心的父亲和天星门所有的人?
难道是姐姐,不可能,姐姐当时亦和他说过,她也不知凶手是谁?
明月心泣道:“这一桩武林悬案,至今仍未得解。而当我看到那天那人身上的伤口时,知道那个残忍的凶手,仍旧还在逍遥法外,甚至于还在残害无辜……”
孟星魂感到心头思绪如麻,明月心接下去说的什么他再也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