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反复复地想着当时的那件血案。
两年前,天星门,细细长长的伤口……
难道是他?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
不错,一定是他,那天在清音小阁碰到的男人。
那个无缘无故给了他药吃的男人。
他也是一个杀手,而且是一个无情而又冷漠的杀手。
而且他也曾发现,从他握剑的姿势来看,他的剑法有可能和他是一样的。
杀手杀人,本来就无需理由,一个委托,大笔的金钱,就可以让他们轻易地去杀人。
孟星魂毫不怀疑他是会去做这种事的人。
因为他自己杀人,也从不问姐姐理由,姐姐自有杀他们的理由,而这些理由对于他来说,可以说完全没有意义。
可问题是,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正当孟星魂陷入了沉思的时候,就听得明月心幽幽叹道:“我和父亲立志一生治病救人,救回一个垂危的病人,要花上多大的心血,可那些杀手却在短短的一瞬间夺取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孟星魂猛然全身一震。
却听得明月心再次说道:“流星,你说那些杀手在杀人后又怎能心安理得地过日子?我想:他们必定时时被噩梦煎熬,被厉鬼缠身,惶惶不可终日。”
孟星魂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在慢慢地渗出。
他出声道:“明月心,我们回去吧。”
可明月心却如石像般呆立原地动也不动。
孟星魂无奈,惶急下拉住明月心的臂腕,却冷不防明月心整个声躯伏倒在他怀中。
明月心的身躯柔软而轻盈,孟星魂却觉得自己无力支撑,他的手无法控制地在发抖。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沉重,他已经无法承受。
明月心在他怀中泣道:“流星,答应我,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都不要杀人,好吗?答应我,流星。”
孟星魂闭上眼。
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知道,对于这个女孩,他永远都不能给出任何的承诺,现在是,将来也是。
西门吹雪也有年轻的时候。
他年轻的时候,喜欢找人决斗,所以他也杀过很多人。
他并没有为此感到内疚,因为有胆量跟他决斗的人,都是玩得起的人。
年轻人,大多都喜欢玩生死游戏。
他们享受命悬一瞬的刺激,未知与神秘。
决斗,就是一场赌博。
最激烈的赌博。
西门吹雪在数场决斗中活了下来,靠的并不是运气。
他靠的是他手上的剑。
他每次下注,押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剑。
然后,他把自己押在他的剑上。
有很多人都死在了他的剑下,他们输了。
他们临死前都瞪大眼睛看着西门吹雪的剑,上面淌着自己的鲜血。
然后,他们便会怀着一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情合上双眼。
而此时的西门吹雪却只是习惯性地把剑抬起来,轻轻吹去剑上的血。
他的神情安详地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胜了,可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因为他每次都赢。
赢得麻木,赢得无趣。
他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想象自己输掉的样子。
想象自己倒在别人剑下的样子。
可是,他却总是不能如愿。
于是,他下定决心去找一个人。
找一个能让他如愿以偿的人。
那个人,就是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那个时候还在太原剑派习武,但他的武功很高。
西门吹雪相信在他身上,他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他又失望了。
他没有输,中原一点红也没有输,他们的决斗,毁在一个叫盼盼的女孩子手里。
盼盼是中原一点红的同门师妹。
她硬生生地挡在他们俩人中间,眼神坚决得让西门吹雪怎么也抬不起他手中的剑。
良机错失后,他和中原一点红居然成了朋友。
于是,他便渡过了这一生中最最难忘的日子。
公孙良的一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用在数钱上的。
他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的钱实在太多了。
他的钱多,是因为他不停地在赚。
他不停地赚,但也不停地用。
可他赚的永远比用的多,所以他永远有数不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