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脸不解,自己本以为这银钱数目虽然有
些不对之处,但是还不是应该直接一笔将银子批了便是。怎么还要查算?方中正见贾赦不解便解释道:“这前期银两,二十万也好,十二万也罢,也总要有个去处可对?是发了饷银?或是置办了军衣?还是备了兵器?又或是做了粮草?总要有个出处才对!这册子是一笔笔汇总而得,自然我这里也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才对。否则给你批了十二万,你去置办军士冬衣,转头来说粮草又不足了,可账上又没钱我改如何?”
贾赦听了这番话,自然觉得是有些道理,可又隐隐觉得又不大对。不过这次既然忠敬王爷是为了用钱钓鱼,那自己就不去太操心了,按计行事便可。贾赦点头,耐着性子看方中正继续翻看名册,记录演算。
贾赦琢磨着,顺口一问道:“方大人,我有一问,这粮草一事可是每次都会短缺这么许多?那何时能都领齐备了?”
方中正抬起头,将名册放下,看了眼贾赦道:“恕我直言,若是按名册上的这粮草齐备,怕是得胜归来也不会齐备。”贾赦听了自然一愣,虽和自己所想无异,毕竟这回有不少虚拟增多的,自己虽不懂,但也能猜到。只是不知是因为如此,户部故意为之,或是旁的也是这样。贾赦便又问道:“可是所有的军需筹备均是如此?那若是真短缺了仗又如何来打?”
方中正道:“恕我方某人直言,恩侯兄你这问话着实不该啊!您家府上可是兵戎出身,这等事您比我可清楚啊。”贾赦听了顿时觉得面上羞愧,垂着头道:“不瞒中正兄,您也知道我家府上祖父荣国公戎马生涯,但我这一辈就只是享了祖上的荣耀罢了。这等事着实不清楚。”
贾赦说得坦诚,方中正也不再多问,只是解释道:“这军队本就是各地调集而成,那自然有不少粮草应是各地筹备而得。所以这名册中如这样的粮草自然是不由我这里发放,而是在各地筹划而得。况且只是贼寇,又哪里需要十万兵士去上这一年之久?不过真若是短缺了,那也是没法的事。我虽未见过,但也听过这早年间乱世军队过境,如蝗灾一般。”
贾赦听了这话自然是吃惊不小,方中正也不去再理会他,又继续埋头演算,只留贾赦愣愣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方中正演算完毕,在有户部压印的文书上批写了一番,检查无误后才将这批条递给贾赦。贾赦接过一瞧,上面桩桩件件倒是写得清楚,不过贾赦也是好奇,这上面批下的银两总是虽有近十二万,但多是些车备马草等物,也没有武器的、将士军饷也只批了一个月,贾赦捏着条子自然是迟疑,不过方中正道:“我也是奉命行事,恩侯自请便是。”
贾赦无奈,揣好名册与批条辞别方中正,又回了兵部去寻宋大人。此番这义忠亲王倒是在了,正与宋法宪不知在商议何事。宋法宪瞧见贾赦先开口道:“贾将军去,辛苦辛苦。义忠亲王正问这军需筹备的如何了?”
贾赦心想,原来是在此等我呢。这一要钱了倒是比谁都急。贾赦忙将批条取出递与义忠亲王道:“微臣初行此事,也不得要领。今日在户部磨了bant这才得了十二万的批条。还请王爷过目。”
义忠亲王听到贾赦只拿来十二万的批条,怒目圆睁道:“这点银两我给将士发军饷都不够。你是如何办的差,不知道延误军机是死罪吗?”
此时贾赦心中那个苦啊!这可完全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开口就是死罪了?忠敬王爷不是还说定不会有事,我不会被骂才对吗?贾赦正想着,便听义忠亲王猛拍了下桌子道:“真是胡搞,还给我条条批注。况且这军饷才给了我一个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番话说的贾赦更懵了,难道之前不是如此吗?还专门让自己去碰这钉子?
此时宋法宪在一旁劝解道:“王爷莫气、王爷莫气。贾将军也是头一次领了这差事,自然是不知其中问题所在,这也怨我没讲述清楚。不过王爷有所不知,如今这户部换了新人,行事也确实如此。那人一板一眼的行事,完全不知道个轻重缓急、也不知个灵活多变。此番贾将军又是新任,自然对方就会多加搪塞了。”
贾赦一听这才安了些心,自己不是用来碰钉子的祭品就好。贾赦忙道:“王爷莫气,明日我再去户部便是。我也不管其家底子是否都真被我扫光了,我便是去与他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