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民为草的年代里,除了尽量保护自己,低调活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莫愁看着面前脸色变得苍白的章云娘,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只能说,她是幸运的。
若没有了这一身武功,她的命运又会如何已然不可而知。
想到这里,莫愁突然顿了一下。
她想起来了,若是没有这一身武功,她应该已经成为展昭的‘又一位’死于非命的未婚妻了。
╮(╯▽╰)╭
“章云娘,很多事情就如同真相一般,它总会真相大白,被暴晒在太阳光下。现在你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总比将来弄得人尽皆知要来的好。”说到这里,莫愁看了一眼绿衣与蜂玉,直接让她们都离开这间屋子。
至于展昭和其他人,则是因为男女有别,又是年轻男子所以压根就没有进这间屋子。因而此时这间屋子里除了章云娘就是莫愁和包大人公孙策了。
莫愁清了场,就等着章云娘拿起纸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出来。
包大人和公孙策自莫愁替他们做保证后,心中便有些个了悟。对视一眼后,两人便都等着章云娘的补充证词。
这件案子若是能够知道更多的线索,想必也能更早更及时的破案。
包大人与公孙策对莫愁的无声支持,让莫愁心里非常的感动,果然有让人喜欢追随的特质呢。
三人的心思,章云娘并不知道,看着被放在床上的托盘里,张开的宣纸,研开的墨,心里苦涩难言。
章云娘的泪,一颗一颗滴在那张纸上。
咬了咬唇,又看了一眼屋间中皆不看她的三人。最后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根仿佛有千斤重的狼毫毛笔……
‘云娘自幼尚亲,四岁时被章家收养。前年秋日嫁于夫君章洛,夫妻恩爱,母慈子孝,一家和睦。夫章洛虽性急,却待母至孝,待云娘温善体贴。夫章洛屠户为生,相貌粗犷,稚子性真。’
‘今春二月初六,夫章洛闻郑州有医叶云妙手回春,典卖家产背母千里求医。至郑洲鹤云堂,却得知诊金高昂,无力负担。叶青心怀不轨,驱走小儿奶母,以免诊金为饵诱云娘入府照顾其子……’
‘三月初九,云娘入叶府照顾痴儿叶小裘以抵诊金。’
‘三月十二,叶云下药…玷污…云娘。’云娘写到这里的时候,眼泪止都止不住住,最后跪趴在床上痛哭不止。
莫愁回头见她这般,也是心有不忍。叹了口气,递了块布巾给云娘,回手时,将云娘已经写过字的那张纸抽了出来。
自己看了一遍后,又将这证词递给了包大人。
包大人看过,眼中怒火上升,本就够黑的脸色,越发的黑沉,将证词递给等待一旁的公孙策,包大人急喘了好几口气,才压下暴怒的冲动。
包大人已经看出面前是章云娘已经到了愧疚崩溃的边缘,他担心若不强压下自己盛怒的情绪,会让面前的章云娘无地自容到再起轻生的念头。
公孙策看完,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云娘,眼中也带了几分同情。
云娘哭了一会儿,也疏缓了一些情绪,看到那张写过字的纸已经被三人看过后,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也松了一口气。
破罐子破摔的重新拿起笔,云娘又继续开始写了起来。
‘婆母自幼待云娘胜似亲生……事发后,云娘不敢声张……’
‘四月初七,夫章洛于市井之中听到闲言碎语,质问云娘,云娘不得已,据实相告,婆母愧疚,气死堂前。夫章洛悲愤交加前去理论……’
‘四月初九,夫章洛在酷刑之下屈打成招……’
云娘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数交待之后,将笔放下,跪在床前不敢抬头。莫愁仍是如之前那般拿起证词,三人轮着看了。
看到云娘的证词中,每一句都写了‘夫章洛’这三个字,莫愁便明白章洛于她,是真的不同。
章云娘与章母之间的亲情,与章洛之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是叶云比不上的。哪怕叶云再好,再怎么样医术高明,成就非凡,或是用尽心机手段,也入不得云娘的眼。
放弃叶云抛给□□,孤身一人从郑州赶到开封府只为了给章洛喊冤。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莫愁才会对这个女人更加的同情吧。
可惜了,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将来章洛平反后,会不会因此事而迁怒于她。到了那时,她是否还有活下来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