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比如,我怎么没见到你的上司呢?”
“呵!城主岂是你想见就见!”
“既然没看遍全部房间,我又怎知你们没有故意把无梦生藏起来呢?更何况——”天踦爵狡黠地一笑,将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运足了内力,冲着虚空大声喊道,“城主——有人来踢馆了,不现身一见吗?”
饮岁和鷇音子二人皆是一愣,约摸都没想到天踦爵会直接来这么一出。
而天踦爵显然对二人的反应混不在意,他深吸了一口气,气运丹田,“——难道城主怕——”
“够了。”
随着这声沉喝,四周景色像水墨画般自渐渐消散的白色云霭中脱颖而出,同时孩啼之声愈发响亮,像是有人突然拿掉了堵住耳朵的棉花一般——
现于三人面前的是一处花园,蔷薇簇拥之下的中心处有白色铁艺的圆桌圆椅。桌边围着另外三人,而正中坐在正位穿着一身粉的主人怀中抱着个哭得小脸通红的婴儿在哄。
婴儿身上裹着金色的襁褓,只露出了粉嫩的小胳膊,他握着小拳头,随着哭声的节奏全身都在使着劲,张开的嘴巴甚至能直接看到喉咙底。
天踦爵脱口而出,“无梦生!”
饮岁则毕恭毕敬地躬身一请,“城主。”
“下去吧。”
“是。”饮岁再一欠身,便离开了。
小娃儿在城主怀中哭得正欢,见是天踦爵来了,短暂一顿后竟是抽抽搭搭地破涕为笑,冲着天踦爵伸手,小嘴里嘟嘟囔囔像是在说抱抱。
天踦爵当下心里一揪,无视在场众人,伸手就要上前抱。
“且慢,”城主将怀中小娃儿轻轻拍了拍,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交给他,“此娃儿与你们,是何关系?”
天踦爵理直气壮,“家弟!”
“哦?”城主挑了挑眉,看不出是醒是睡的眼睛眯得更小了,他望向鷇音子,“你呢?”
鷇音子眉峰一皱,拧眉想了想,道,“路人。”
“路人?为了路人擅闯时间城,还真是,别有深意的路人啊,哈。”
城主不慌不忙地将小娃儿抱在怀中安抚,似是并不着急。可无法回到天踦爵身边的小娃儿似是在生气,边哭边将城主淡粉的头发又抓又啃,胡乱揉成一团表达抗议,然后不管不顾地哭得更凶了。
天踦爵听得心疼,但怎么说都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且看城主望着怀中小娃儿的目光尽是柔和,丝毫不见生气狠戾的影子,更没有伤害无梦生的意思,天踦爵这才暂且安下心来。眸光一扫又看到城主身后一脸欲言又止的白衣人,以及另一位事不关己的带狗头帽子的怪人,天踦爵大约了解了眼下状况。
随即天踦爵余光往鷇音子那边一瞥,本想来个眼神交汇,不料却见这人脸色竟是有些苍白,额角还有些细密的汗珠。
城主正安抚着小奶娃,看也没看鷇音子的方向,淡定开口念道,“一、二、三——”
话音刚落,鷇音子身形一晃,紧接着便软倒下去。
“喂喂?!”天踦爵反应算快,一把将人捞了起来,刚忙探了探脉。
白衣人本欲上前查探,却听城主平静地道,“无碍,只是力空气尽而已,饮岁,带人去休息。”
“是。”
万能管家幽灵似的冒了出来,伸手直接拽了鷇音子的衣服,将人用拖的方式带走了。
城主目光始终固定在小奶娃身上,并未看到他下属不算礼貌的待客之道,只握了握小娃儿肉嘟嘟的小手逗弄着,“哼,逞强,不顾自身状况赶来时间城,也是为了个‘路人’么?”
“啊?”不明所以的天踦爵张了张嘴。
狗头帽子底下传来了叼着草秆略微含糊的说话声,“那个叫鷇音子的,怕是早就撑不住了,若不是小蜜桃叼着狗弟将你们引来,这殊离山,你们根本走不出来。”
天踦爵突然回过其中的味儿来,对鷇音子起了不少感激之意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
“狗弟?狗弟是什么?”
“狗弟啊,就是他咯。”
对方伸手指了指城主怀里还在挥胳膊蹬腿儿,哭得极其惨烈的奶娃儿。
这种噪音之下,完全无法愉快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