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白浅叹道,“这魔族二皇子乃是以魔之花为媒,控制了北桓神君,盗取了情报,方才致使天族屡战屡败。”她顿了一顿,“与此次神魔大战,倒颇相似。”
折颜笑道,“也不尽然,此回……”
尚未说完,便见着中军帐外一阵哄闹,比翼鸟族一人浑身是血,滚马下鞍,奔进帐中。
白浅暗道不好,与折颜对视一眼,二人更不耽误,疾步往中军帐中而来。
方至帐中,便听见那人痛哭道,“……也不知那妖女使了什么法术,我军乱做一团。子阑上仙见着那妖女,便冲了上去!我军拼死……也未抢回大皇子的头颅……”
她听罢,一把冲上去,揪住那人衣领,“子阑呢?!”
“子阑上仙他……恐已是凶多吉少……”
“胡说八道!!”她怒不可遏,一把将那人丢了出去,回头向着东华,肃然道,“帝君,子阑师兄乃是我昆仑虚弟子,无论如何,我白浅也绝不能坐视不理。恳请帝君与我一众人马,不求退敌,只求将子阑师兄与一众天族将士救出火海!”
东华默了一默,尚未作声,令羽便出班拱手道,“帝君,白浅上神曾与那黑衣女子在凡间交过手,然落了下风。她最是个冲动的性子,难免失了分寸。不如由我前去,也好试探一番虚实。”
东华因素知令羽性子沉稳,且有灵性,便松了口,“也好。与你一万兵,见机行事。”
一旁白真见着,怕白浅一个冲动跟去,便也拱手道,“愿与令羽上仙同往。”
东华见是青丘的人,想来白浅应当信任得过,便点头应允。
令羽领命,方出得大帐,白浅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急道,“九师兄,你为何如此!?”
“你冷静一点,”令羽叹道,“我此去只是将子阑救出来。你这般焦急,去了恐会误事!”
她双眼噙着泪,喃喃道,“七万年了,我昆仑虚好不容易方才又聚在一处,还未曾一道喝一回酒……他若有个意外,师父知晓,定又是……九师兄,你一定要将子阑带回来。”
“万勿令师父知晓了此事,”令羽蹙眉道,“我听折颜上神说,师父抱恙在身,这才两日不曾视营,就出了这样的事。若他知晓,恐怕要不好。我与白真上神一同去,你且放宽心,好好陪着师父,别让不懂事的人去叨扰了他。”
“九师兄,你与四哥当心一点。”她回头拉住白真,“四哥,子阑师兄就拜托了。你们自己也小心些。”
令羽同白真走后,白浅还静不下心来。折颜见她如此神色,担心被墨渊看穿,便要她暂不往墨渊那处去。长衫也过来安慰,只是眉间担忧的神色逃不出她的目光。子阑在昆仑虚素日是个活泼顽皮的,每每总与她争锋相对,然则于大义上向来极为通透。如今生死未卜,昆仑虚上下亦失了往常的从容,十几位师兄弟在一处亦是愁眉不展。
白浅自令羽与白真去后,寝食难安。又恐有人说漏了嘴令墨渊知晓,便自在他帐外守着。也不知等了几个时辰,夜幕降临之时,帐里帐外灯火逐渐点亮,她撑着脸在帐外坐着,出神地望着远处的灯烛和帐里帐外映出的人影,心内一片怅然。
又过了不知多久,营外一阵战马嘶鸣,人声鼎沸。她登时立起身来,向着中军帐疾步奔去。
令羽浑身是血,见着白浅奔来,便一把将她拦在帐外,只道,“折颜上神已去了,你莫去添乱!”
“九师兄,你没事罢?”她见他一身是血,急道,“子阑呢?”
“我没事。”令羽叹道,“子阑他……不大好。”
“他伤得很重么?”她急红了眼。
令羽默了一默,尚未回答,折颜已自大帐中出来,长衫凑上去,折颜见着他殷切的目光,蹙眉微微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白浅一把拉住折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折颜,你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折颜默了半晌,看着她的神色,忽而又想起七万年前,她也是这般看不透生死,便叹了一叹,低声道,“趁还来得及……去看看你师兄罢。再晚些,便……”他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