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将视线从哀痛地人群移开,被咒语击中地胸口仍旧隐隐作痛,但他却仍旧倔强地将背脊挺直。少年看向破碎地窗外,漆黑一片地夜空中,新月消失了踪迹。而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就在不久前,当他醒来之时,竟亲眼目睹了一场巨大而震撼的魔法力,那积压地,闪着雷电的云层与气流交织的狂暴飓风,将漂浮在城堡上空的摄魂怪全部绞杀——洛拉?巴罗迪斯——他不会认错那道身影。
就在布雷斯不可避免地陷入沉思时,一旁的人群中发出激烈地争执——那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没有整齐的校服着装,也没有一丝不苟地发型仪容,满身狼狈的男孩正冲着几个其他学院的人大声怒吼:
“……怎么!你们以为我想走?!你们以为我的父母向那个魔鬼投诚,是因为贪慕虚荣?!你们这群人总是标榜着勇敢无畏,却那么愚蠢无知——谁会喜欢被摆布!谁会喜欢被人用死亡威胁!一切只不过是自保……”
他冷笑着,眼中泛着泪光。
“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了——他们死了,全都死了!可我还活着!我留下来了!而现在,因为我是个斯莱特林,就要承受你们的指责?!我的家族几代以来就是斯莱特林,难道因为你们肤浅的言论,我就得跟梅林起誓,与我的家人反目成仇?!”
那个男孩紧捏着拳头,用尽全力控制着仅存的理智,他的低吼,他的愤怒,他曾经坚信的所有都已摧毁,但是他仍旧有着自己的判断,和以此为衡量的标准。
那几个围着他的男孩们慢慢往后退开,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一直以来,斯莱特林就被其他学院孤立,被脸谱化为阴险狡诈,精明势利之徒,圆滑,野心,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不可否认,斯莱特林一直是霍格沃茨的一部分,哪怕这个学院的人一贯自命不凡,却又无比骄傲地维护着所推崇的一切。
“斯莱特林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另一个斯莱特林站出来反问道,他的半张脸几乎都被绷带包裹住了,“我们也可以战斗,为了荣誉,为了霍格沃茨,为了友谊和爱!”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人群中,一个蓬乱头发的赫奇帕奇女孩——对方正躲在同学院的朋友身后,低垂着脑袋——这个斯莱特林男生便自嘲地一笑,“当然,或许那种东西那在你们眼中是可笑的,自从分院仪式之后。”
众人陷入了沉默,但下一秒,凝固的气氛就被打破了。
“至少,我们都留下来了,不是吗?”卢娜用她朦胧的声音,轻飘飘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先帮忙照顾一下那边的伤员,光靠我们有些忙不过来。”
这显然是个极为恰当的提议,众人一哄而散,那两个受伤的斯莱特林松懈下了满身的防备,坐回了原地——他们总算能够稍稍安静地休息一会了。
而这位忠诚的D.A,似乎并不因为面对的是斯莱特林,态度就有所改变。她挨个检查了两人的伤势,随后来到布雷斯身边,纤细地手腕挥动魔杖,在空气中画一个奇异地记号——上头的咒轮缓慢旋转,发出微弱地亮光。
“这样感觉会好一点吗?”卢娜认真地问道,“洛拉说,这样做能够加快祛除黑魔法的负面影响,你的伤口疼痛就是因为残留了邪恶能量。”
“你们早有准备。”
否则怎么可能将这种生僻地,净化类解咒术运用的如此娴熟。
布雷斯的语气冷静得异常,如果不是额角的冷汗,和极其苍白的脸色,他看起来冷冰冰的模样没有任何差别。
“其实我们起初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不过洛拉一直强调并坚持……她懂得很多。”
布雷斯顺着她的视线,朝大厅的另一边望去——只见一名金发少女正挣扎着从一个高大青年的怀中落地,随后抓着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朝伤员处走去。那青年见劝说无果,只得妥协地跟在她身侧,随时准备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看着两人时不时交谈几句的亲密模样,布雷斯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某个一直以来都被疏忽的想法,终于在此刻毫无预兆地跳出来。
[……她是个德姆斯特朗。]
少年这样自我说服着,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她那一点点特别的感觉——要不是如此,他根本不会收下那份‘人人都有’的临别赠礼,更不要提给她传信给拉文克劳……一切在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