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武镜不明所以。
曹雪阳一步一步朝他走,一边走一边厉声质问,道:“武牢关外,为何守军拒开城门?为何千里驰援的天策军会被扣上意图投敌的污名?为何大统领被困长安城洛阳城内,又是谁下令不许为天策军开城门以至于东都失陷潼关一战,为何不抵抗到最后”顿了顿,“大唐危在旦夕,尔等却在天子脚下欺良霸市!我曹雪阳一生效忠于大唐,死而无悔!但绝不是效忠于眼前这个任凭奸佞小人呼风唤雨的大唐!”
“你要干什么!”武镜拿出武器。
曹雪阳冷笑,一字一顿说:“取你狗命!”
□□出手,直逼武镜咽喉。
几乎是同时,外面同时传来一前一后的两个喊声:
“圣旨到——”
“雪阳住手!”
叮!
曹雪阳的手被震得发麻,却见可人握着长剑挡开了她的□□,救下了武镜。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皆还未回过神来,武镜反手便要伤可人。可人手腕一转,用剑柄重重一击武镜的心口,将武镜打倒在地。
宣旨官已入内,朗声说:“杨国忠,李承恩接旨。”
从内室出来的杨国忠和跟随宣旨官同行的李承恩当先跪下。其他人纵然各有心思,但也都规规矩矩跪下接旨。
这道圣旨却是来得刚刚好。
杨国忠,武镜为虎作伥,通敌叛国,择日处斩,念及二人过往,家丁贬为庶民,发配武牢关。而神策军的兵权虎符收回,十万天策军则由李承恩继续统领,配合御林军驻守长安城。
旨意说完,武镜当即便要逃,曹雪阳□□脱手,直刺武镜大腿,将他钉在地上。
李承恩见状,只对宣旨官说:“以防他们不肯认罪伏法,由宣威将军负责押送,随你们回宫。”
“是,陛下也是这么考虑的。”
“雪阳,快去快回,长安驻防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办。”李承恩道。
曹雪阳上前道:“请大统领放心。”
等神策军和宣旨官离开,李承恩看了看浩气盟众人,看了穆玄英一会儿,最后看向谢渊,仿佛要说什么,却被谢渊先开了口:“事情到此为止吧。”
司空仲平还想说什么,谢渊又道:“都回去休息吧。”便看向可人和月弄痕,“你们……”
“没事。”可人和月弄痕异口同声。
谢渊欣慰地点点头,对穆玄英说:“玄英,拿着《山河社稷图》来,我有话对你说。”
等他们都离开了,莫雨走到穆玄英身侧,从怀里掏出《山河社稷图》,递了过来,“王谷主一直说谢渊是个可敬的对手,今日之后,我心服口服。这东西他若要,对你我也不是一件坏事。”
穆玄英转过身,面对莫雨,将《山河社稷图》接过来收好,道:“大约,今日以后,天策府就能真正有所作为了。”顿了一下,“雨哥,你呢?你还坚持不肯和我一起吗?”
莫雨却是蹙眉,等眉头舒展的时候,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穆玄英的脸颊,神情十分宠溺爱恋,许久才喃喃道:“方才我一直想问,疼吗?”
穆玄英望着莫雨的双眸,一瞬间好似读懂了什么似的笑起来,那笑容灿若朝阳,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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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建宁王的接风宴结束后,穆玄英才有机会和谢渊说上话。谢渊索性就决定两人步行回住处,也不多话,两人便同行。顺着街道走了两条街后,两人步入长安城中最宽敞的主街道。
夜色迷人,春风飒爽。
走了好一会儿,谢渊突然问:“饿了吗?”
穆玄英一怔,谢渊又说:“看你席间没吃什么,现在不饿,等夜里也该饿的。”
穆玄英有些不自然,挠挠头,讪讪笑说:“确实有点饿,等回去我再煮面吃吧。”说完却是偷偷瞥了瞥谢渊,又专心地走路。
两人又沉默起来。
等走了一段路后,穆玄英却突然扑哧笑了出来,不等谢渊问,穆玄英含笑看着前方的路说:“自我有记忆里,谢叔叔总是一丝不苟,以身作则,对我也是十分严苛的。”说着又偷偷瞧了一眼谢渊,笑的越发开心,“方才的谢叔叔却好像和过去我认识的不一样。”
谢渊神色没多少变化,还是用一如往常的硬朗语气,说:“我虽不是你生父,但心里却是将你当作孩儿的。天下间,没有哪一个父母会不关心爱护自己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