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以长安百姓死伤无数告终。
裴元得知此事,连夜赶至长安,率万花谷弟子一千余人,在长安街头为百姓治伤救命。听闻,安禄山也曾派人去见过裴元,不知是恐吓威胁还是好言相劝,总之神策军退出了长安,可裴元也走不出长安。
不等穆玄英联系浩气盟前去相助裴元,几乎是同时,消息传出:李亨于灵武登基称帝,改号至德。
那一夜,穆玄英站在纯阳山巅,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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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到了。”
穆玄英回头,是于睿。
“清虚道长也没休息?”
“入夏了,睡不踏实。”
一男一女,一长一幼,两人并肩而站,一时无话。
好一会儿,穆玄英终归憋不住,“道长,你是天下三智之一,是晚辈见过最聪慧的女子,当今局势该当何解?”
于睿微微一怔后,带了些调侃语气道:“你我不过是庶民布衣,你竟也操心此事?”
穆玄英恍惚,继而自嘲笑道:“是了,纯阳观与世无争,道长恐怕也不愿卷入这些事。是我多嘴。”
“你不强加于我,可你自己却是一定要蹚这浑水?”
“是。”
“却是为何?”
穆玄英道:“我已经卷进去了。”还怕于睿不知,特意说,“《山河社稷图》也好,建宁王也好,令狐伤也好,我都避不开。”
于睿果真是聪慧过人,“令狐伤若是不劝降你,我反倒不信了。”
穆玄英心里更加佩服,苦笑道:“只怕如今他恨不能杀了我。黑齿元祐死在我手里这消息一传出去,不必说江湖,整个天下都会震动。”
“此事还要多谢你。”于睿行了个礼。
穆玄英忙虚扶,“道长快别这么说!”
于睿道:“为保纯阳清净,穆少侠一人担下此事,于睿和整个纯阳都无以为报。我大师兄已死,掌门师兄重伤闭关,我师兄妹几人死死伤伤,此时,若非你如此做,我纯阳恐怕要遭更大的劫数。”
穆玄英反倒轻松地说:“说我帮你们,不如说你们帮我。纯阳与此事无关,哪怕令狐伤知道我就住在华山,他也不敢轻易上山寻仇。要动我就要开罪纯阳观,就要与整个武林正派敌对,令狐伤心里清楚得很,这买卖不划算。”
于睿脸上终于带了笑意,道:“你倒是看的通透。”顿了顿,“既然如此,我再助你一事。”
穆玄英立即道:“请讲。”
“安禄山登基正是意味着叛军内部有问题。安禄山年事已高,疑心颇重,称帝后封安庆绪为晋王,安庆和为郑王,安庆长为赵王,安庆恩为秦王,正是为了让四方互相牵制,达到制衡。”
“父子之间竟也互相算计?”穆玄英惊叹。
于睿笑着望了一眼穆玄英,“他选这条路上没有父子,只有君臣。何况他名不正言不顺,自然拿的心里不踏实。”
穆玄英哼道:“他这样的人,必定众叛亲离!”
于睿道:“正是因此,我要为你献一计。若能成,不但可挑拨安禄山与令狐伤的关系,还可让叛军军心大动。”
“清虚道长请赐教。”
于睿将一个锦囊留给穆玄英,说等找到龙脉方可打开,同时交代穆玄英立刻上路前往昆仑,带赵涵雅寻找龙脉。穆玄英言听计从,第二日半夜便与莫雨,赵涵雅,源明雅三人连夜从后山离开纯阳。
就在“黑齿元祐于纯阳观死在穆玄英手中”的消息传遍九州大地的同时,穆玄英几人已穿过长安,一路往塞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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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突然问:“于睿的锦囊你真的打算到时候再打开?”
穆玄英点头,“我贴身收着。”
“你不好奇她出了什么计谋?”
穆玄英转转眼珠说:“好奇。”顿了顿,“可我也不能打开。”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听话。”莫雨蹲下身,掬起河水洗脸。
穆玄英笑起来,身子前倾,半弯着腰瞧着莫雨,打趣说:“这飞来横醋可真是没道理!”
哗啦!
一捧水扑面撒过来,好在穆玄英身法快,避开了主流,但也难免被沾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