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连歪了的头盔也不敢扶,抱拳道:“末将参见曹将军!末将奉命守卫,无令者不得入内!”
曹将军的亲兵一听,一脚将守卫踹翻在地,单脚往那人胸上一踩,半弯着腰,将手肘支在膝上,说:“奉谁的命?遵谁的令?狼牙军都是我们将军的,他要去何处去不……”
帐子从里面被掀开。
在外守卫的所有兵士齐齐下跪,“参见摘星长老。”
白色的斗篷罩在她身上,从头到脚只能见那一袭白锦缎,但摇曳的身姿依旧掩不住,属于塞外女人的妖娆也掩不住,可偏偏没一人敢抬头看她。
摘星长老——苏曼莎。
嗖!
忽地一声响,快到众人都来不及看,方才动手的那个亲兵便已身首异处。苏曼莎不疾不徐将那根刚刚取人性命的鞭子收回。
说来也奇,这鞭子极轻,照理说杀伤力应当不大,可苏曼莎却是用它能断钢铁,能挡利剑。最神的是,这鞭子不沾血。
被打的守卫轻轻翻身起来跪好,吓得脸色惨白,“属下,属下看守不当,请,请……”
“那就下次看好一点。”苏曼莎打断他,收好鞭子欲转身回帐。
“是!属下遵命!”
“摘星长老留步。”
苏曼莎回头,这才看向一直站在那里的曹将军,缓缓转身,道:“曹将军从塞外回来,辛苦了。”
“不辛苦。总比不得摘星长老手起刀落来的辛苦。”
苏曼莎战场上戴面具,平日里也戴着面纱,几乎无人见过她真容,讲话也总是不见喜怒,只看得见薄纱被她的气息带的一起一伏。
“总有不懂事的人需我出手,也无办法。”
曹将军心中早已有气,瞥了一眼地上惨死的亲兵,还是决定忍下来,说:“那倒是我束下不严,让摘星长老劳心了。”
苏曼莎道:“原来是曹将军的人,那倒不奇怪了。”
“何意?”
“狼牙军都是我们将军的,他要去何处去不得呢?”苏曼莎将方才那人未说完的话说了。
“一派胡言!断章取义!”曹将军此时一听才知这话极易落人口实。
“所以未免曹将军受人误会,我才杀他。”苏曼莎道,“不必言谢,你既然在师父麾下效力,师父不在时我自当照顾一二。”
曹将军额头上青筋直跳,忍无可忍道:“我为大燕皇上(安禄山)效力,不是为令狐伤!你让开,我要见令狐伤!”
“师父不在。”苏曼莎的回答倒也干脆。
曹将军冷哼一声,“在不在不是你说了算!”往前一步便要硬闯。
苏曼莎这女人倒也真是硬气,横身一挡,什么也没说,手却是压在腰间的鞭子上。
曹将军余光瞥见,冷笑道:“怎么?摘星长老要和我动手?”
“她不会和你动手。”身后传来男声,“她只杀该死之人。”
“参见逐日长老。”这一次所有人都下跪行礼,只剩曹将军和苏曼莎立在帐前。
令狐伤也披着斗篷,慢慢从曹将军身侧走过,走到苏曼莎身边顿了顿脚步,往前走,道:“都进来。”
待几人入帐,令狐伤站在沙盘前背对众人,道:“睢阳几个月还未攻下,那太守也不过有万人守城,竟能打几月毫无进展?拿不下睢阳,江淮流域何以立足?只要有睢阳在,靠汴河运输物资可节省人力物力过半。”说到此,令狐伤转头,“睢阳之重,无须我多说。”
苏曼莎跪下,道:“师父,我愿立下军令状,自请领兵睢阳!”
“嗯?”令狐伤看过来。
苏曼莎道:“若一月拿不下睢阳,我……”
令狐伤打断苏曼莎道:“奉命攻城的是曹将军,争抢功劳不是我军作风。倒不如你有计策献给曹将军,助他一臂之力。”
“我没有。师父知道,我只知杀人。”
令狐伤没说话,又背过身去。
曹将军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逐日长老,今日与摘星长老发生了一些误会,非我所愿,但属下也是心急如焚,想早一刻与你相见,商谈对策。”本还想将“滥杀”也扣在苏曼莎头上,可那亲兵说的话实在不妥,曹将军只好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