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军中,想来她告诉过你吧?”
苏曼莎的确说过。不止是他,守卫也说得很清楚。曹将军闻言无话可说,握了握拳头。
令狐伤转过身,同时,却是手掌一挥,啪!
苏曼莎被一耳光扇倒在地。
“我不是说要告知来访者我不在吗?办事不力,要你何用?”令狐伤开口。
苏曼莎垂下头:“弟子知错。”
随即,令狐伤对曹将军话锋一转,说道:“不知曹将军找我何事?”
曹将军也看不懂这二人的行为,想了想,说:“接到线报,穆玄英在纯阳观杀了拜月长老。”说完见令狐伤毫无惊讶之色,随即恍悟,“你早知道了?”
令狐伤道:“我曾阻过穆玄英,若非纯阳插手……”复又说,“拜月的死,我难辞其咎,皇上怎么说?”
曹将军挺了挺背脊,道:“皇上震怒,命我带人来调查清楚。逐日长老,当日你为何命拜月长老去往纯阳?”
“此事皇上知晓。”
“事关拜月长老之死,你要隐瞒?”
“事关皇上机密,你无权知晓。”令狐伤直言。
“皇上若是知晓原委,为何还派我来?”曹将军反问。
“那是你的事。”令狐伤道,“我领兵驻守塞外,只一个机密任务。其他的事,非我之责。”
“那拜月长老的死与你所说的机密有关了?我无权干涉?”曹将军道。
“不错。”
曹将军又道:“那穆玄英一个江湖小子,曾被你擒来,却活着离开,此次更是从你们二人手中逃脱,也与机密有关,我无权干涉?”
令狐伤望向曹将军,好一会后说:“可以有关,也可以无关。”顿了顿,“我说了算。”
两人对视,久久,“好。告辞。”曹将军愤然离去。
令狐伤目视他走远,这才脱下身上的披风。苏曼莎立刻起身上前接过披风,挂在一旁,说:“师父,我去跟着?”
令狐伤道:“不必。”便看向沙盘,似在想什么,却突然说:“面纱摘了。”
苏曼莎便先脱掉斗篷帽兜,又取下面纱。
令狐伤这才看过来,复又继续看沙盘,道:“没留疤。打疼你了?”
苏曼莎道:“我不觉得疼。”又补了一句,“我知道师父为何打我,所以不觉得疼。”
令狐伤问:“你说说为何。”
“曹炎烈从洛阳而来,他不是放弃了睢阳,而是久攻不下去向皇上要兵。皇上没给。”
令狐伤说话向来冷冰冰,这性子在塞外属罕见,加上这副好皮囊,这才有了漠北第一美男的称号。可苏曼莎一直跟在他身边,学会从很微小的地方知道他的情绪,比如此刻。
苏曼莎感觉到他在担忧。
令狐伤很少担忧。
令狐伤道:“皇上不给,我就还是狼牙军统帅。不过,你觉得是因为我是他义弟,还是因为穆玄英可以找到龙脉,孰轻孰重?”
苏曼莎斩钉截铁说:“师父重要。”
“对你来说吧。”令狐伤道。
“对皇上也是。”苏曼莎道。
令狐伤抬手摸了摸苏曼莎腰间的鞭子,道:“穆玄英很快就到昆仑了,你亲自去一趟。”顿了顿,“多多和他都留活口。”
“是。”苏曼莎道:“可师父一人在此,我不放心。”
“一个曹炎烈而已。”令狐伤眼神一冷,“纵然皇上要我的命,也不是想拿就能拿的。”
苏曼莎还是本能感觉无法放心,遂道:“我召地狼(独孤问俗)来护卫师父。”
“他得留在军师(徐归道)身边,否则我不放心。阿史那和尹素颜在洛阳护卫皇上,其他人我信不过,找来不如不找。免得引起皇上猜忌。”
“火狼(阿依努儿)。”苏曼莎道。
令狐伤蹙眉,半晌道:“依你吧。”顿了顿,“你总是往我身边安排女人。”竟有一丝抱怨的语气。
苏曼莎却望着令狐伤道:“我不在的时候总要有人守着你,否则我不放心。”
“你就信得过火狼?”令狐伤反问。
苏曼莎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片刻才十分笃定地说:“信得过。我肯为你死,她也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