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是见一个爱一个主,玩过就丢,也没啥好伤感的,毕竟白得还白赚了一笔。
想了想白得的大笔银子,贾珍倒是心态平和了不少,回了贾赦一个“不跟你小孩子家家计较”的眼神,再一次拍了拍厚实的胸膛!
贾琏看着贾珍跟贾赦之间的眉眼官司,挑了挑眉。他原以为胡涂得了贾珍的武秀才名额,他也算可以抛掉一个小包袱了,但万万没想到贾珍这是被卖了还给人数钱的。
这胡涂竟也合了贾珍的眼缘,甚至被人摁水里揍一回,也没追究一二,反倒是隐隐主动积极了一分。不过也就坚持了十来天,靠着不争馒头争口气这股劲,跟着跑了几家贾家jiāo好的勋贵人家(当然他们前提也知晓人家底丰厚的),倒是借着“分期还款”这便利,成功收缴了不少欠款。随后男爵袍穿身上美两天,也就故态重萌,关起门来猴子称大王。
所幸胡涂也不是个白眼láng,否则这武秀才名额一事,他都得胡涂算算账!拿了贾珍的名额,不管贾珍,找抽!
贾琏听着从内室而来的脚步声,倒是止了思绪,抬眸看眼花厅上那笔走龙蛇刚劲有力的三省阁,再联系之前的三公子,身形不由得稍稍僵硬了一瞬。
他家赦大娃不会是祸害到大名鼎鼎的女仵作身上了?
曾几何时,忠义亲王见他挑挑拣拣不满意,怕到会试之后真被榜下抓婿qiáng掳了去,还建议过他厚着脸皮走走唐家四房关系,然后娶了这仵作娘子。
扪心自问,这仵作娘子倒也是堪堪符合他贾琏挑选的门第和个人的品xing。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唐家四房待他们以诚,他贾琏没有万分把握之前还是不愿累及唐家。
此时贾琏还没有想到在日后这唐家到底是跟贾家有了姻亲关系。如今贾琏只发觉一踏进屋内,身边两纨绔都乖巧得不得了,甚至不顾礼仪,一左一右躲在了他身后。
贾琏:“……”
前来迎客的唐琂:“……”
唐瑞忙不迭解释:“都是假的,假的,除了骷髅脑袋外,都是假的。”
瞬间,大堂诡异的静默无声。
贾琏一句话卡喉咙里,看看回神过来极力劝着贾赦贾珍不要怕的唐瑞,总觉得此人天然有份扮猪吃虎老虎之嫌。放眼望去,大堂内正中以及摆设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挂着一只怒目圆睁的神shòu,但凡有些了接刑律的,倒也认得,此shòu名曰獬豸。獬豸乃执法公正的化身。
左边的多宝阁,倒是不像其他人家一般放着奇宝,有些办案的用具,还有一个貌似唐瑞说是真货的骷髅脑袋,以及立着一副全身骨骼标本,右边倒是普通的很,也就是刀枪剑戟一类。
“这是我招待同僚会客的地方,倒是一时忘记了几位并非同道中人。也难怪我的标本会穿了花衣裳。”唐琂看眼姓贾一行三人中唯一还能说话的贾琏,请人上座后,道:“琏兄亦也是为此事而来?”
“正是,还请三公子谅解。”贾琏将自己知晓的qíng况不偏不倚公正无比的道来,毕恭毕敬给人弯腰道个歉:“此事说起来,错在我贾家,与唐瑞兄弟倒是关系不大。因而毁损之事,得由我贾家负责。”
“小瑞也是义气的,自己担下了此事。况且追究起来,小瑞的确有权处理自己的标本。”唐琂眼眸闪闪,嘴角硬是扬起一抹笑意,道:“论及因果关系,琏兄倒是不必道歉。”
她的宝贝标本还是被qiáng制给夺走的,祖父硬是让她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才给她当压箱底嫁妆,还道唐家送她全套标本都成。
她哪里知晓自家堂弟看都不看,抄起一个标本就乐颠颠的自己扛着走了,自己扛!还对着仆从chuī嘘了一下:“四少我再隔两月没准能飞起来了。”
这件事追究起来,其实也怪没意思的。
贾琏看着唐琂眼里掩饰不在的苦涩自嘲之色,哪怕自己巧舌如簧,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压迫唐琂的并非唐家(看看这屋的摆设,也知唐家待其如何宠溺,顺着来),而是这几千来形成的规矩。
在宫里,女的能束发当个嬷嬷,终生不嫁,在外边也有削发为尼的。可是唐琂身在唐家,不说她下面还有妹妹,便是她这身份,也想必有不少人觊觎的。
唐家女,二房独女,光是其父母留下的资产便也令不少人心动,更何况,唐家门风正,有传承,唐阁老唐獬豸的大名还印刻在本朝《刑律》的第一页,另一主编钟刑也是唐家三房的姻亲。而且唐琂还是钟家的女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