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愣了一下,整个人转过来抱着椅背,微抬起头去看忍足:“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感觉?”
“……感觉啊。”仁王想感觉真是挺奇妙的。
他想到的,也是这个。
已经结束的案子没什么不能说的。而其实这个案子当时闹得不小,新闻也发了很多次通稿。要不是当时网络还不如现在这样普及,事qíng会闹得出乎意料的大。
“当时的定义是模仿犯罪。”仁王很慢地想着措辞,“那几年那类的作品不是挺多的吗?替天行道,正义的组织?小说,影视,漫画。尽管这种人或者这种组织在这些作品里的结局都不怎么好,现实中也总会有人觉得我这么聪明,一定能瞒天过海?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逍遥法外。”
“我看过案子的报道和一些推理。”忍足左右看了看,把琴凳拖过来坐在仁王面前,“确实不太真实,特别张扬。”
“那个人就是这样。”仁王很轻地扯了扯嘴角,“聪明,但是偏激。老师说的,心智发育不完全。当年老师还没有这么温柔,明里暗里骂过人不少次。”
忍足不打算听细节。他也知道细节仁王是不会说的。这是属于保密档案,能说出来的,就是新闻通告让市民知道的,更多就没有了。
可他想知道的也不是细节。
而是……
“漏网之鱼是什么意思?”他努力回想那个案子的说明,“你不可能是预定的受害者,你只是一个学生。……等等,学生?”
“噗哩。”
“……对,我记得你说过你收到了邮件,还回复了。”忍足想起了前一年在病房里仁王当做故事讲给他听的话。
他那时也确实是当做故事听。
“接到邮件又回复的人很多呢。”仁王道,“我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为什么会有卡片?”
“因为我现在是警察?”仁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别想太多了,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
“那你起码和我说一声安全不安全?”忍足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想再在我工作的地方见到你的。”
“不会的。”仁王推了推他的肩膀,“卡片也不能说明什么。况且我白天在警局,有什么好不安全的?”
都是空话。
睁着眼说瞎话。
忍足却也没办法再追问更多了。
仁王当然是知道漏网之鱼是什么意思的。
当初收到邮件的人真的很多,回复的人也很多。按照几个邮件的心理暗示去做的人更是不少。这个案子当初闹得那么大,便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动手的人真的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直接伤害者和间接伤害者,哪一个影响更大?
仁王当然是什么都没做的。他只是在警察找到他的时候配合了工作。
邮件里的心理暗示对他没什么用。
还有什么呢?让那个年初才放出来的人对他另眼相看的理由?
是只有他一个人成了老教授的学生。
所以给他这样明显的提示,也是这个原因吗?
这算是宣战?
还是误导?
焦头烂额。
仁王半夜里迷迷蒙蒙没怎么睡着,整个人脑子里还在想着案子。以前经历过的,和现在这个。
他还是很难过,一想到案子就想到老教授,一想到老教授心里就凉的发疼。
记挂着还和忍足躺在一张chuáng上,他僵着身体没有翻身,侧着背对着忍足自顾自闭着眼睛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手落在肩背上。
“你这里的筋都硬了。”忍足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沙哑,“睡不着吗?”
仁王呼出一口气:“还好。”
“给你揉揉吧,别想太多,先睡。”忍足手掌发力,“睡不好你明天会bào躁的,工作效率就降低了。”
仁王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控制着自己放松了身上的肌ròu,把脑子里的东西尽量清空。
睡意很慢地涌了上来。
他索xing翻过身,滚着靠在忍足身侧:“抱歉,打扰到你了。”
“道什么歉啊。”忍足叹道,“睡吧。”
他抬起手搭在了仁王的腰上,隔着一层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