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了片刻,都笑道:“承蒙八爷看得起,能为八爷出谋献策,我们自然是愿意的。”
胤禩断然说了一个‘好’字,说道:“我声明在先,只要谁有这个能耐,谁就留在这,那一个只得卷铺盖走人了,我给你们五天的时间准备,各自都给我拿出一个万全的计划来!这件事,对本贝勒爷来说非常重要,我势在必得!不容有失!你二人之间,能凭借此功留下的,将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你们可明不明白?”
宝,湘二人连忙低头笑道:“明白。”
胤禩嗯了一声,摆了下手,示意她二人出去,便又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宝钗和湘云连忙无声退出,她二人原本以为胤禩必定对她们考核琴棋书画,诗词文章,考验脾xing心思,好选一能胜任做贴身的侍女,不想竟是这个,因之前觉胤禩乃是一个冷面阎王,似乎对人对事都不曾动qíng,这时候却认真较真了,难免都有些意外,及待出来,分道扬镳,却行一事,皆是暗中悄悄向别的丫头套关系打探:伺候八爷这么久,可曾见过他对哪家小姐动心的?
丫头们也都是聪明的,见了这形景,知道将来宝钗,湘云二人许就有一个成为她们头上的顶头半主子,倒也谨慎对待,见提起这话题,都寻一无人处,悄悄告诉道:跟姑娘说了,姑娘千万保守秘密,八爷自从进来这园子,别人还有限,只对林姑娘一个人刮目相看的,与对众人大有不同。
两人都打探了同样消息,一时各有所思,那湘云本就也不是为了八爷其人而来,倒释怀得早,虽诧异一回,还是想道:自古男人都是见了一个,爱上一个,这八爷自是也不能免俗,他看上了谁,与我何gān?眼下之计,到底先赢了宝钗为是,余者何必想它?便罢了,仍旧专心想计。
而那宝钗听了胤禩心念黛玉一话,却如打翻了醋瓶子的一般,酸意满满漾出,浓郁不散,若是贵官家的千金,也就罢了,偏偏就是黛玉,便恨恨想道:难道这颦儿天生就是我命中一劫不成?十三爷看上她,爱跟她亲近,如今八爷也看上她,也处心积虑要接近她,我竟没看出她哪儿好来,没事常病,纸糊的一般,风略chuīchuī就不好了,怎么大家倒都看上她了?竟让她平白无故生一场大病,去了更好,也省得让我看得碍眼。
恨恼生钝,便动了执拗不甘的心思,想道:我若让她真个如了愿,那才是脑子里进了水,糊涂油蒙了心了!决计不能的!
不说她们各自筹谋计划,且宕开一笔,话说自文人一事,胤祥和林珑二人稍有隔阂,后胤祥常常去林珑处找他,黛玉也私下常劝,林珑方渐渐打开心结,略好了些,而今那四阿哥为贪官一事,正行至河北,因这一次牵连众多,yù叫胤祥跟着,也好帮着出谋划策,胤祥便将此事和林珑说了,希望叫他也跟着去,林珑正犹豫不决,胤祥说道:“我四哥这一次是钦差身份,为不打糙惊蛇,都是暗中访查行事,这次一案不同每次,牵连上百商家,各地官吏,乃是一张贪污大网,试问一双眼,两只手,怎么能兼顾得这么多,做得滴水不漏呢?况你也知道我和四哥二人,严肃有余,深沉有余,若谈玲珑圆滑,人鬼皆通,就远不如你了,这样事儿里,原得有你这样滑不留手的人暗中帮助,才有胜算。”
林珑正装模作样地拿小水壶浇花,听了这话,便笑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胤祥笑道:“自然是夸你了,实话告诉你,并不是我请你,乃是我四哥叫我请你出山的,这张贪官大网乃是我皇阿玛心中一块大心病,你若真帮上了忙,有了成绩,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我上报皇阿玛——”
林珑听到这里,拿着小壶的手便有些滞住了,脸上也是一种似笑非笑的神qíng,胤祥看见,心中明白,反而不说,唇上淡淡生笑,心思:你早等的就是这句罢?
果然,林珑便问:“你上报皇阿玛,那时怎么样?”
胤祥松了松领子,闲闲地坐下来,说道:“说了这大半日话,好口渴。”拿起桌上茶碗看了看,又放下了。
林珑瞪着眼睛,对着胤祥的后背虚比划了一拳,只得叫道:“语嫣,倒热茶来!”
语嫣答应着,不一时,便将滚热的茶水递上,胤祥喝了几口,等了一等,方垂目拖声地说道:“到那时候,官阶自然是不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