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道:“日前我才召回了一个元老官员,经我数年暗中查探,这个老官员不但手下有庞大的非法兵队,竟又是许多贪官污吏的头,他的财力极大,都是在各个省份qiáng收百姓商户赋税得来的,又暗中收买了一系列官员,连许多皇庭要员都包括在内,你可还记得前几年沸沸扬扬的那几桩清官被暗杀的冤案?这些清官高低不同,却有同例:都是要查这里面乾坤,所以才惨遭黑手,这人双手血污,罪不可恕,我如今只等证据,好定他的罪,而你哥哥这边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只是现在,他似乎知道了qíng况不妙,急于脱身,狗急尚且跳墙,何况是这只狮虎,一旦让他回去,凭他可怖的财力物力兵力,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别说四哥,十三弟,你哥哥他们危矣,只怕到时他心生反意,生兵变之乱,事就大了,我放不得他,却苦于证据匮乏,没有留住他的理由,左右为难,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黛玉问道:“八爷说的,可是真的?”
胤禩说道:“这样大事,我岂有心qíng跟林姑娘说笑?”
黛玉听到事qíng这样严重,也有些怔怔地,别的倒也都罢了,只那一句‘你哥哥他们危矣’,却让其心中急跳,果然官场水深,前途叵测,风云变幻,也许不是你不小心,也许只是你根本想不到的一个环节,就能让你瞬间濒临悬崖,命悬一线,想到‘命悬一线’四个字,黛玉更是不由得烟眉深蹙,双眸凝珠,哪里还顾得上细想胤禩言语间可有漏dòng,幽幽生语,恍若梦呓,道‘这该如何是好’。
胤禩本是编出的瞎话,为的不过是不要太快听到黛玉说出‘八爷若没事,黛玉先告辞了’这一句,他不过想让她多待一会儿,哪怕说说枯树,说说白雪,说什么都可以,就是这样一点小小的愿望,让他想都不想地编了谎,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提起胤祥他们那边的事,一定能牵动她的qíng绪。
可是看到她这样着急忧虑,愁眉深锁,心中竟又生出复杂之感,既有醋意,又有忐忑,还有几分不忍,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是好。
又簌簌地下起了雪,天地肃白,万籁俱寂,便听黛玉轻轻说了一句:“我常常听我外祖母她们说,我娘自小何等金尊玉贵,何等娇生惯养,虽是女儿,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常听她们说我娘做女儿的时候,如何起居,如何举止,好像听的是另外一人,因为自我有印象起,我娘就是一种恬淡平和的样子,没有半点像别家贵族小姐那般凌然矜贵的脾xing,她向往的不是光华闪耀,荣华鼎盛,而是一种置身桃源,超脱世外的清净,我曾以为她天生就是那样的,不懂何以我眼中的她和别人口中的她有如此悬殊,后来才想明白,那是因为我爹爹,所以她变了。”
静默许久,方对胤禩说道:“既然八爷也说了,那官员满手血污,残害清官,对于如此一个十恶不赦人,难道八爷寻一个由头软禁了他,也会迟疑不决吗?”
第73章:活该受rǔ
话说黛玉因担心林珑安危,听信了胤禩所言,提出软禁一计,也正是胤禩所想的,那胤禩正因黛玉方才说的话凝思疑惑,听到后面,也并不说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笑道:“这个主意用得,只是他也算元老,当年和先祖出征数次,也算功高经深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软禁他,只怕难以服众。”
黛玉看了一眼胤禩,淡笑说道:“八爷这样人,几时竟也考虑起‘众意’来了?无端无由,自然是不能服众的,但以八爷的聪明睿智,得一缓兵之计出来,让那人不得不暂陷囹圄,想必也不是难事罢?”
胤禩想了想,笑道:“你说的是,左右他如今有恙在身,我正请御医给他调治,只要用药不当,或御医说了要长休,他便走不得了。”
黛玉摇头,道:“用意明显,只怕不妥。”
胤禩便道:“我也知道有所不妥,只是若不这样,我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了。”
黛玉略一思索,说道:“倘若现有人出面告他,哪怕这人普通的不过是一个百姓,按正常qíng境,是否也要官府立案侦查,取证索据呢?”
胤禩忙笑道:“是!是!那,告什么呢?”
黛玉随意说道:“欺压良民,或是霸人家产,或不拘什么由头,总之这百姓乃是千里迢迢上京告状的,住得极远,所受冤屈极大,官府便是要查,只怕最少也要个把月,才能出些眉目呢,若是这百姓的冤屈再大一些,或是告状的人又多了几个,只怕就是有人想为他开脱,遇到八爷这般凡事讲求‘服众心’的清官,也是徒劳的了,可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