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正拿果子在胸膛上蹭着,吃了一口,斜睨着她,坏笑道:“若真要谢我,gān脆以身相许吧,我不嫌你小。”
雪雁立即红了脸,丫头们都跟着啐林珑,林珑只笑,玩闹一回,林珑一声轻嘘,指了指黛玉房间,大家会意,一时都暗笑着去了。
那边便有丫头笑道:“瞧咱们爷一天着三不着两的,对姑娘的心倒实,我若有这样一个哥哥,便是无父无母,也是没妨碍的。”
雪筝也笑道:“也难怪众人都宠姑娘,咱们姑娘天生着一副娇娇软软招人疼的模样,连我一个丫头尚且看不得姑娘受半点委屈,何况少爷?你们没瞧见咱们爷呢,但凡姑娘眼中一点泪色,他口上不怎么样,心中不知怎么慌呢,只怕姑娘要星星月亮,他也摘得来,我只希望咱们少爷将来gān脆也休娶妻妾了,将来姑娘出阁,他就跟着去罢了,索xing护着咱们姑娘一辈子。”
一语未完,众人皆笑,又不敢放声,只悄悄捂着嘴,暗声叽叽喳喳,谈论说笑至晚,兼今夜贼人为谁,胡乱猜测,理不出个头绪。
第14章:将错
自有林府入贼一事,虽并未丢银财等物,人们到底有些惶惶然,悄然议论了一日,因林如海不在,林珑主事,这两日派遣上夜的小厮多了,轮流监看照管,而林珑为使黛玉安睡,更是一连两日守其门前,未曾离步,夜寒风重,加之林珑白日又要cao管他事,劳体劳神,不过一日光景,便觉鼻塞气重,头脑昏沉,竟是病了,只是勉qiáng挺着,平日仍旧和众人嘻嘻哈哈,也不太看得出。
至第三夜上,乌云集结,空气稍暖,夜半时分,林珑不由得稍稍打了个瞌睡,恍惚中,只觉耳边有脚步窸窣响动,心中顿时猛地一惊,暗道:来了!目光星朦,脑中嗡嗡作响,也不管天昏地暗,西北不分,持剑径直向来声中冲了过去。
只听道:‘老爷小心!’一身紫色衣角仓皇一躲,林珑一听这‘老爷’二字,脑中消失大半的神智迅速收回了几分,好在收剑及时,并没伤到林如海,虚惊一场。
原来林如海此行耽搁日久,方完了事,立刻便赶回来,回至林府,已然夜半。深夜之中,人物难辨,加之林珑头脑晕晕沉沉,是以有方才误会。
一时且先来不及训斥林珑毛躁,因听小厮说起家中有事,偏生那小厮又说不清楚,衣服尚来不及换,便先将林珑带入书房,询问走后之事。
林珑一一将所见说出,贼人何样,所行何事,及他如何处理云云,林如海思忖半晌,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道:“果然我所料不错,竟应在此了。”
林珑便问:“爹爹知道那贼的来历?”
林如海闲闲扇茶,半晌方说道:“多半与大阿哥有关。”
此言正中林珑所猜,便看他道:“是趁着爹爹外出,府中空虚之际,派人来找其他阿哥与爹爹jiāo往的证据吧?”
到口的茶微微一顿,林如海目光如灼,看着林珑,林珑被盯得不好意思,挠挠脑袋,笑道:“孩儿瞎猜的。”
林如海淡笑,并不答话,只说了一句:“身正何惧影斜?叫他们折腾去罢。”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如今我回来了,你可好生歇一歇了。”
林珑鲜少见林如海这样与之说话,不像父子,倒像是朋友一般,连忙‘哎’了一声,说些让林如海早些休息的话,便退出来了,这边林如海静坐凝思,直至良久,也不消多述。
话说林珑回了屋子,犹感昏昏沉沉,想了一回宫中权争复杂,林府yù置身之外而不能,不免微微有些担忧,一时口渴,偏茶又是冷的,对付着喝了一杯,也不叫小丫头伺候,自铺了被,胡乱睡下。
至第二日醒来,日已正午,只觉头晕目涨,脸颊火烧一般,知是病沉了,便让丫头去叫大夫来。
谁知又传到黛玉耳朵里,连忙过来瞧看,林珑此时正去倒热水,远远地见院里黛玉来了,连忙放下杯盏,几步窜到被窝里,口中哼哼唧唧,好不痛苦。
黛玉见状,眼中一股忧色,叹息一声,说道:“若不是为了玉儿,哥哥也不会染了这病,想来都是我害哥哥的。”
林珑咳嗽两声,点点头,说道:“自家兄妹……咳咳,说这些……咳咳,做什么?不过你说的……也是……咳咳。”
黛玉便伸手摸摸他额头,又摸自己的,娇声婉转,问道:“吃了药不曾?哪里可有不舒服?可请了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