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母初听闻林珑联系了外人,yù租大观园中的地方住,不是很愿意,王夫人因先收了‘别人’的钱,有凭有据,这边贾母又摆出了意思,是以左右为难,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丫头告诉其详,方知道是胤祥要住进来的,连忙告诉贾母,贾母得这信息,自也是又喜又惊,便告诉王夫人‘不可收了他的钱’,又恐他丫头小子不够使,让凤姐管照。
凤姐连忙叫开库上楼,从屏风挂扇绫罗软纱等物中挑出上好的打点了送去,又送了四个丫头,四个小子做扫院杂役等事,殷勤备至,可巧别府拖欠贾府的钱近日还了,凤姐便忙将胤祥jiāo付的钱如数还他,胤祥并看不上贾府的东西,连并丫头等都委婉回绝了,后贾府还来的钱,也转手jiāo给林珑‘保管’,以后便将这事儿忘了,都进了林珑腰包。
若说进府之后唯一争议之物,便是黛玉准备下的那些东西,林珑yù要回,胤祥不肯,两人费力好一番口舌,各自不让,最后还是林珑先用了手段,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潜入祥云阁窃取,胤祥早料他有此招,装作不知,只是第二日发话:若不将东西还回来,监管一职立时便撤销,还将林珑‘利用职务之便,私下聚赌敲诈’的告状信公布出来。
此话说出未久,丢失的东西很快如数出现在祥云阁,一件不少,胤祥便命人好生收了箱子里,不表。
第45章:难以抉择
贾府上下凭空多了这样一个阿哥做邻居,自是惊喜,各样招待细致入微,如敬神灵一般,这胤祥又与别人不同,虽身为阿哥,并不因此颐指气使,除了黛玉,林珑二人之外,并不多与其他人往来,但凡有贾府相邀等事,他也都以礼相敬,没有半点倨傲凌然,无论上下,都一贯对待,客客气气。
因他与林珑都是一样年纪,又都一表人才,品貌非俗,下人是以多爱拿他两人做比较:林珑行动随意不羁,八面玲珑,因他一视同仁,且别说贾府上层的主子,便是那些丫头小子们也都跟他好,愿意亲近他;而胤祥虽也很随和,更多的是一种儒雅尊贵,举止行为似有某种无形的规则尺度,半点不越,他从不肯主动和园里的姑娘们接近,便黛玉是其义妹,如果林珑没有伴着,他绝不会走进潇湘馆半步,若真有事,也是在门口等着,令人请黛玉。
从胤祥住进大观园起,下人们眼中所见的他总是gāngān净净的衣衫靴带,一丝不苟,人们或可以捕捉到林珑放dàng不拘的形容,可失态二字却永远不会再胤祥身上出现,他身围似乎有一座无形的透明的屏障,阻隔在他与外人之间,便是他言笑晏晏,人们也下意识地与其保持着一段敬重的距离,不敢逾越,这段淡淡的疏远的距离,而今看来,也只有对林珑和黛玉两人来讲是不存在的。
下人们想到胤祥,脑中只有唯一的评价:君子。
而林珑呢,很难形容,有时恬不知耻,所作所为,比qiáng盗流氓qiáng不了几分,有时又彬彬有礼,是个最正直优雅的大家公子,非要归类的话,只能说,他是介于君子与小人之间古怪的混合体。
胤祥和薛蟠等人半点不沾,也不愿和整日在花柳群中厮混的宝玉来往,却乐意和林珑结jiāo,甚至结成兄弟,在贾府的下人们看来,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只能感叹一句:世事难料……
如今且说这胤祥住了府上,将薛家母女着实兴奋了好久,薛宝钗见胤祥这等品xing,想起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意早驰骋到不知何处去了,胤祥自是君子中的君子,若论窈窕淑女,舍她其谁?
是以自胤祥进贾府以来,宝钗常借各种名目接近祥云阁,或有林珑邀请,令其与众姑娘们相聚一处说笑之机,宝钗便使足了力气展现其仪德淑容,自问各面做得都是极好的了,可胤祥似乎对她并没有多看一眼,反而似有故意疏远之意,只是碍着彼此常见,并不怎样叫她难堪罢了。
这日宝钗听闻因丫头无心之失,令胤祥练剑伤了手,连忙借此慰问看视他来,此时祥云阁一片安静,翠藤边朱漆栏杆上并排栓着六根小绳,六个白底黑点小不丁狗儿正在哪儿互相咬耳朵尾巴缠斗,见来了人,蹦蹦跳跳,口里呜呜嗷嗷叫唤,垄地边一个小丫头子,名叫尘香的,正在那儿拿小水壶给花糙浇水,因笑说:“姑娘这会儿来做什么?我们爷不在,丫头们也都偷滑玩去了,只凝月姐姐不舒服,那边屋子躺着呢。”,宝钗便上来摸摸她的衣服,笑道:“那日我给你的软纱裙子,怎么不穿?可是你在宫里好东西见多了,不稀罕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