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过来,便是白泽还没死透,现在装棺材里,会不会不太好?
“无须。”
鬼灯用手抚摸着棺壁,视线一刻未曾离开。
“这你就不懂了,这血棺不知吸食了多少人气,人待在里面,只会觉得大补,哪会憋的慌。”系统顿了顿,转头看了qiáng良一眼,眼神高深莫测,道:
“物极必反,能救人,前提是救的这个人必须是个将死之人。”
否则……只会被棺材里千百年来累积的戾气,活活撕裂!
帐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血雨凄厉,丝毫不见减弱之势。
若是放眼望去,会发现茫茫山脚,被血雨密不透光的包围着,黑红一片,染得糙木皆非,惶然睁眼,只觉身处无间地狱。
这是什么动物的血,无从知晓?
就算是杀人放血,血量也是有限,怎么可能不眠不休的下了几个时辰,更何况降血范围如此之大!方圆百里,皆是一片血雨腥风。
帐篷内几人微弱的呼吸声完全被雨声冲刷,似乎听不到什么人气,浓烈的血腥味冲击着每一个人的鼻腔和感官,腥臭难闻。
一道冷静的声音开口,“这里除了我和……”白洛看一眼系统,淡淡道:“除了我和流芳不曾与人过节,剩下的,都是从刀山血海中走过的。”
他继续说着,并没有看任何人,只目光从棺椁上一扫而光,停留在帐顶。
“这血雨腥风,出现得毫无预兆。可我们赶路的这数十天里,一直相安无事,怎会到了山脚,突然就有如此变故?”
qiáng良瞪着白洛,一时气急,感qíng这货变相的指责这鬼玩意是他们其中一人惹来的?!!
他心道:“妈的,老子行得正坐得端!妖魔鬼怪他是杀过不少,可但凡惹上他的,都已经死绝了!再说自己被龠兹关在鸟不拉屎的破山dòng中困了那么多年,他上哪再去惹祸!!”
此时一阵qiáng风猛刮了一下帐篷,帆布做成的门被微微chuī开,大雨瞬间冲入,洒了一地腥臭的黑红。
白洛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起身将门关紧。
“喂,你傻站着gān嘛?”
原来白洛关好门后,并没有立即退下,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qiáng良一眼望去,只看到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面部神色,只手上还残留着刚刚关门时染上的血雨。
他顿了顿,并没有回答,只是侧着身体,退到一旁的避光处,孤身一人站在角落里。
系统坐在鬼灯身侧,手肘微微蹭了他一下,进入神识,jiāo流道:“感觉到了吗?”
“杀气。”鬼灯目光冰冷,视线犹如利剑,穿透刚刚关上的那扇门。
这雨中,带着浓烈的杀气和怨恨,且越来越近。
血腥味腥臭冲天,刺激着龠兹的每一个神经,他越是着急,越是分辨不出到底是在哪里闻过这样的味道。
这时,站在角落的白洛忽然又说话了,自从进帐篷后,他说话就一直yīn阳怪气的,似乎总在得罪人。
他站在烛火的背光面,身处yīn影处,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qíng。
他喀喀一笑,声音有些怪异且尖锐,像是喉咙里塞/了障碍物,又像是声道被撕裂了,但系统竖起耳朵仔细听,他又停下来不说话了。
片刻,像是调整了声线一样,白洛再次开口,声音不像之前那般怪异,但却是让人心里兀地一寒。
“身为鬼神,你……杀过的人,结过的仇家应当不少吧。”
这是一句肯定加陈述的语气,说出来,就好像白洛曾与鬼灯结过什么仇一样,可他方才分明说了自己没有与人有过过节。
鬼灯闻言也不看他,只将棺椁又挪近了些,冷冷道:“死在我手上的人何其多,不记也罢。”
听完鬼灯这样无甚所谓的回答,白洛倒也不恼,只依旧站在角落处,伸出右手理了理自己肩角处的褶皱。
虽是站在角落处,可这帐篷本就不大,一行五人再加一副棺材,着实谈不上有什么秘密的私人空间。
龠兹就站在白洛不远处,角落里的白洛这一抬手,他恰好闻见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儿,不是下雨的那种,而是人身上的……
是那种常年浴血,或gān着与血相关工作的那种,日积月累浑身沾染腥臭味的感觉。
豁然想到此处,他眉头猛地一皱,心中暗叫不好!